鲁智深立刻想到,自己还不能暴露功力,月如在打斗中已然显出和年岁不同的本领,自己要是再露马脚,那连教主会不会起疑心,不留他与月如在教中立足,若是不留,两人又得亡命天涯。
想到此,他便只使出了五成功力,和高兴腾这大个子缠斗起来。高兴腾见这白净小孩仗剑救了对面教主,不禁大怒,骂道:“小崽子,你想找死,威爷今天就送你一程!”说完,也不顾身体伤痛,恶狠狠地劈砍。
鲁智深举剑架住他劈下来的刀,力道拿捏的十分精准,既不把他劈下的刀磕飞,又让他砍不下来,刚好弹起半尺多高。
呵,小子看似白白净净,像个拨了红皮的花生米,竟然有这般力量!高兴腾心中赞道,复又把扬起的刀加了二分力道。
鲁智深接着阻挡,“咔”的一声刚好又磕起半尺多高。
高兴腾心中一愣,莫不是力道加的不够?他把力道加至五分,更快更重地向下砍。鲁智深依然迎剑而上,照样弹开半尺高。
这下高兴腾脸上挂不住了,心想我堂堂高家庄庄主竟然砍不过一个十几岁小孩举的剑,每次都让他把刀磕开半尺,传了出去颜面何在?
他羞臊难当,便又一次把刀举起,憋足了力气,死命砍下。
结果,仍旧是“咔”的一声,那把剑向上一磕,依旧把这用了十八分力道的刀磕高半尺。高兴腾只觉得手掌发麻,心气一下泄没了,握着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大个子怎么不砍了,你要不砍我,我可砍你了!”鲁智深见高兴腾痴痴立在那里,本想一剑挥过去,要了他的性命。但转念一想,这一剑下去,身手不就被识破了么,还是等等先。
“杀啊,杀了他呀!”连教主却没顾虑这么多,她见机会难得,忙喊。
鲁智深这时才明白过劲来,举剑便刺,但高兴腾也趁工夫回过了神,反手架刀。
两人再次厮杀了一段时间,陡然间手腕一麻,剑几乎脱落,他明白自己中了别人暗器,忙用手摸那腕子,倒是没有伤口,只是生疼。鲁智深琢磨可能和教主刚才一样,中了老乞丐的铁弹,大声嚷道:“你个老乞丐,暗算人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的打!刚才飞了教主一铁弹,现又打我,难道你不就怕别人对你下暗手?!”
鲁智深这一嚷,提醒了连教主,她这才想起刚才是被老乞丐所伤的,于是手一挥,一道黑雾便向老乞丐射去。老乞丐见状,忙低头逃窜而去。
高兴腾正和鲁智深打斗,不输不赢,弄得他一个大个子没了主意。撤吧,又没败阵,攻吧,也没打胜,攻不上前。连风梅瞧着老乞丐逃走,上前助阵,和鲁智深一道砍杀大个子高兴腾。
高兴腾以一对二,心里发了怯,于是把刀一横说道:“你们以多欺少,即便赢了,也是耻辱!”
鲁智深一撇嘴,对教主说道:“听他放屁,咱们合伙杀了他再说!”
“哎——”连教主一摆手:“不用,你退下吧,看我如何收拾这家伙!”
鲁智深退后站定,连教主站在高兴腾面前。高兴腾挥刀便砍,连风梅剑交左手,右手一挥,一阵黑雾洒向高兴腾面目,高兴腾捂脸“啊——”了一声,连风梅已然飞身上前,一剑将高兴腾刺了个对穿。
山寨的法论教教众见此,齐呼:“教主赢了,教主胜了!”边喊,边挥刀斩杀高家庄的庄丁。那些庄丁一看庄主已死,老乞丐逃离,哪还有心恋战,便如退潮般丢盔卸甲,逃下山去。
……
连风梅山寨大获全胜,斩杀了高家庄庄主高兴腾,将首级斩下挂在寨门口的旗杆上。鲁智深一看,这高兴腾死时还不闭眼,睁着两只恐惧的眼珠,张大嘴好似要发出声音,而脸颊和额头上,已嵌有三颗黑色铁莲子,深深入进肉里。
他方知刚才打斗时连教主的暗器是大大小小一把铁莲子。山寨得胜,觉也不睡了,连教主下令,杀鸡宰羊,一破往日吃素,今夜也荤上一顿。
于是山寨上下喝酒吃肉,欢乐一场。连风梅和左右护花使者回屋,发现教主的爱妻老太婆消失不见,月如道:“肯定是那老乞丐给弄走了!”
“哎,走吧,她既然恋旧,留下也没什么意思,走了就走了。明日我再选个爱妻,替了她便是……”连教主说道。
天色大明,教里一帮兄弟在下面各自站定,左右两排。连风梅披上白大氅坐在太师椅上,护花使者站立两旁。“教主训话!”值日官见人到齐,喊了一嗓子。
连风梅清了清喉咙,然后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昨夜,老乞丐带领高家庄的人偷袭咱们连莲寨,庄主高兴腾已被授首,现挂在寨门外的旗杆上。咱们法论教是反清廷鞑子的,是消灭洋人的,朝廷肯定还要派兵镇压,所以山寨一定要团结一致,不能让清狗钻了空子。老乞丐是个内鬼,把外敌引了进来,咱们这里还有内鬼没有?”她说着,一拍太师椅扶手站立起来。
连莲教的弟兄开始还面露微笑,这时突然听到教主要查内鬼,便一个个互相对望,都摇了摇头。
“我问你们内鬼还有没有?!”连风梅加重了语气。
“没,没有吧……”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说了话。
“没有,你说没有?好啊,和老乞丐有师徒关系的站到中间!”连风梅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