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不知道算不上谏言的话之后，这些疯子们三两下就消失了。

她松开拽着科林的衣领，然后往后面倒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开始的时候科林还有些紧张，但随着和圣女聊天的持续，他竟然出奇得平静了下来。

而圣女则是摩挲着下巴：“故事啊？嗯，看来你的祖先也不是一般人啊。不过你知道，那确实省了我一番解释的功夫。”

听着她的话。

不理会科林逐渐张开的嘴巴，圣女的眼神带着些许追忆：“或者说，我比伱要更厉害一点——当时的我，可是被那位亲赐‘圣徒’名号的。”

“时间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从过去、现在，再到未来，任何间断的杂音都能够带来乐曲的崩溃。而我在这一路上所带来的东西，已经大大改变了时间的走向。所以，那位收回了祂的目光。”

曙光教徒们茫然而不解地同时看向圣女：“什么？”

科林都惊了。

镜子毫无疑问是比金币更加正式的象征。

是的。

“因为这是你的命运。”

科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在气质变化之后，她给人的感觉也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真理之主难道是……在那几年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震撼地看着圣女，根本没想到这种污言秽语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她狂笑着朝科林伸出手。

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将原本柔顺的金发揉得跟个鸡窝一样：“我跟你差不多，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也是一个真理使徒。”

圣女将自己的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如她的力量，没有任何光线能够照射到她的身上。

“真理你这个他妈的杂种，原来早就在这里埋伏好了！”

而随着这股力量激发的。

那个教徒抬起头：“圣女大人？”

他发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光是神话时代的人就遇到了不下三个。

但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从许久以前的神话时代一路延续至今的，独属于面前这个人的称谓！

科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的父母，他们在我小时候经常将这些事情当做故事来说给我听。”

这个他所认为的，真理使徒。

科林有些麻了。

随着这个声音。

“把镜子还给我！”圣女尖声叫道，“那是只能属于我的东西，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触碰都是在玷污祂！！”

“我说的是真的啦，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确是以‘圣徒’自居的。而且我也做过很多事情，嗯……比如说，你知道‘黑龙噬月’吗？”

齐家的那个首领齐正义疑似是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人，律圣李长生就更不用说，现在的圣女也是如此。

他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得不说，圣女活得久了，的确能增长见识。

下一秒，他豁然起身，双眼之中满是骇然。

而他的这句话，则是让圣女露出了一个忧伤的微笑。

“直到你将把这个世界吃完，将所有不服从你的都彻底毁灭！！”

她轻声说道：“未来你大抵是要成就伟大的，因此，我以一个前辈的身份给你一句忠告吧。”

他下意识抓住自己手中的古镜，没有动它、而只是死死抱住。

仿佛被人按下了退格键，光阴轮转、群星之间回荡着深沉的音符。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面的圣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就像是在过去一样，当他遭遇难以面对的危机时候，镜子之中的伟大存在总是能够和他交换未来，伸出援手。

圣徒？

“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竞争对手，一旦发现有人会威胁你的地位，那就毫不犹豫将其斩草除根！如果实力不如对方，就姑且忍耐、等到日后再将其凌虐致死！”

“所谓‘使徒’，就是这样的东西。你们注定是站在这个时代最前列的人，如果说这个时代有‘主角’，那么就只能是你们！”

这些想法科林没有说出来。

“就像是现在。”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戒备，圣女扯了扯嘴角：“不用太小心。”

他并没有能够看到圣女的表情。

圣女用手按着自己的脸，漂亮的金色头发垂落下来，盖住她的脸。

这股污染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科林意识都开始恍惚了起来。

这次倒是轮到圣女惊讶了：“知道挺多的嘛？我记得这些都应该算是比较难以获取的知识，没想到你还能了解？”

这或许是长久以来面对危险时候，他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

因为思考的比较多，所以在人选方面有了些许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她的问话，科林多说什么，只是抱着镜子的时候更加用力了一些。

那个和律圣几乎是齐平的“神话”，从古老的神话时代一路存续至今的……“圣人”！

原本科林还以为圣女的名号，是曙光内部自己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

在他声嘶力竭的愤怒之中。

随后，就是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沉命令：“……滚。”

这句话一说出来。

听着她这个声音。

“将所有人都杀死！掐断他们的希望，然后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绝望！”

在扫了一眼之后，科林惊讶地发现，他体内的那股力量竟然真的相当活跃。

似乎是从他来到这个白墙十字之后，这股力量就开始分外活跃。得益于这一点，原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晋升，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完成。

她指了指天花板：“当初那条龙就在我的头顶，算算位置，估计也算不上太远。嗯，我记得那个时候‘赤红之血’还跟在我身边，我跟她也因此而纠缠了好多年。她一直认为异象是我导致的，虽然大差不差……”

她一眼就看出科林的纠结，随后轻笑一声：“不必惊慌。”

在陈清身后那些人抬起的枪口之中，曙光圣使尖叫道：“你对我的‘主’做了什么？！”

“呃……！”

这是来自“天启”的力量。

“你……做了什么？”

科林身体内，猛然升起一股诡异的力量。

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淡然。

“我什么都没做。”

他说道：“是时间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