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借贷是人类有别于兽类的一个发明，和为了食物而大打出手，不惜一死的动物相比，人类学会了种植，得以储存下足够自己常年食用的食物。

这时有邻居歉收，便来借粮食。你有多余的，可想想我凭何借给你？岂不是吃亏了？对方说我愿意给好处。

于是，有偿借贷就发生了。

大宋百姓借贷多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是豪族们最喜闻乐见的一幕，接下来便是兼并土地的传统节目上演。权贵豪族们吃的脑满肠肥，百姓颠沛流离寻找活路。最终这些绝望的百姓举起大旗，埋葬了这个王朝。

和带着强烈目的性借贷的豪族不同，商人之间的借贷更多是一种牟利手段。

当生意好做的时候，借贷的利息极高。当生意难做的时候，借贷的利息……更高。

“最近生意不好做，许多商人难以为虚，要钱续命。于是我等借贷的利息高了不少。”

十几个商人聚在一起说着最近的商业环境。

“就不怕还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摆出凶狠的架势，不知多少人会扑上来撕咬他和墨学。

文彦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有个主意，你就和那些人说家中已经定了亲，还敢纠缠的多是不要脸的疯子，径直不理就是了。”

“五成？”毛离眨巴着眼睛，“这也太低了吧？”

“老身在冷眼旁观，听闻王曾在筹钱？”

“不错。”太后说道：“这孩子最近花钱太省了些，给他三万贯。”

“可十三万八千贯却是一笔大生意，这些年汴京城最多的一笔借贷。”毛离清楚此事。

“钱生钱才长久。”罗崇勋蹙眉，“大郎君可明白？”

刘从德？

毛离自然认识这位吃喝玩乐都在行的国戚，见此人满面油光，一脸兴奋冲进来，开口就令他肝颤。

这是欲擒故纵？

“四成，这是最低了。”

“这……”商人们目光转动，在交换眼色。

“官家还有私房钱？”皇后愕然。

“是定远侯那厮在婚前教唆的。”官家叹息，“那厮说男人手中无钱腰杆都直不起来。还说女人掌家最关注的便是男人手中的钱。他还说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

李献说道：“兴许是做善事吧！本侯还忙，你看……”

他在值房里，案几上是教材，边上是学生名册，看着很是忙碌的模样。

“五成我何须你？”李献知晓此刻就缺一个助攻，也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罗崇勋偷瞥了一眼，见太后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眼中多了杀机。

……

“定远侯，最低五成，只要您点头，契约马上就能签订。十三万八千贯钱，小人担保五日之内送到。”

“你等要多少？”

“你回头只需说自己喜好男风，保证那些女子都离你远远的。”文彦博笑眯眯的道。

十三万八千贯钱，现钱自然是不可能的。商人们需要筹措，但都签订了契约，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是在吸血！

“那竖子可借到钱了？”

太后处置完政事后问道。

“太后最近没喝酒，拿吧！”罗崇勋淡淡的道：“不过坐吃山空可不好，若是能拿去放贷，想来会生生不息。”

“姑母不会是……”刘从德指指嘴巴，“喝多了？那我可不敢拿，否则回头还得搬回来。”

李献正好在巷子口遛狗，颔首，“何事？”

李献默然看着毛离，指指外面。

随着这个声音，王澜山进来。

太后站在殿外许久，突然问道：“复本在作甚？”

在咱的眼皮子底下抢表现，真当咱是死人？

我就不信了。

众人行礼，有商人笑道：“不怕，有抵押。他的宅子，他的店铺，乃至于他的车马都能抵押。”

罗崇勋心中一凛，知晓两边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眼中。太后正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俯瞰着双方暗斗。

太后嘲笑完王曾，官家来了，欲言又止。

罗崇勋说道：“据闻定远侯拒绝了几起放贷者。”

毛离悄然去寻到了王澜山。

毛离回去了。

来福蹲在那里，商人有些畏惧，退后一步笑道：“这狗真凶。”

毛离心中一紧，想到来之前王澜山说务必要做成此事，便笑道：“侯爷不知，城中高利贷最高的能放到十五成。”

刘从德一听愣住了。

……

一个商人干咳一声，“不瞒王先生，我等平日里借贷给同行，一年最少是六成利。”

“狗仗人势罢了。”李献淡淡的道。

“利钱太多了吧！”

“都消停些，做事。”李献指指案几上的教材，让二人熟悉。

毛离再度回去，众人闻讯都纳闷了。

“巨子，有商人毛离求见。”

量大从优的商业准则在商业发达的大宋同样适用。

“老身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