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饶命啊!贵人一进门就要最烈的酒,我们不知道贵人不会喝酒啊!”酒家主人连连叩首。
“阿兄,不关酒家的事。”韩子高一边吐、一边说。
“闭嘴!”陈蒨双臂抱起韩子高,也不在意他吐在自己身上,转身往房门外走,对李德道:“你马上去通知太医令,让他带上最善解酒的太医来门下省,要快,迟了恐怕会出人命。”
门下省的寝殿内,十几个太医围住了床榻,黄苍在旁边嗷嗷直吠,陈蒨叉着腰,听得心烦气燥,命刘诚赶紧把它抱出去。
刘诚抱起黄苍刚出去,华皎匆匆走进来,问陈蒨:“阿弟怎么样?刘诚说他喝醉了,要不要紧啊?”
陈蒨狠狠地捶打身旁的殿柱,气道:“这个呆子,喝了一坛桑落酒,这酒入口绵甜,不懂的人不知道它的厉害,喝多了可使人经月不醒,连我都不敢贪杯,他居然喝下一整坛……,一刻之前还和我说话来着,到了这里人已经失去意识,太医说瞳孔都散了,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怎么会这样?”华皎搓手跺脚:“都是那个老匹夫害的,我去找他算账!”转身就要出门,被陈蒨伸手拦住。
“你去有用吗?阿弟就能救过来吗?不要再乱上添乱了。”陈蒨自责:“说起来,这事怪我,是我自以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触到逆鳞,害了阿弟,若是当初舜华嫁给了沈君理,阿弟也不会如此难过,唉——”
“是啊,就是你给了他希望,如果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你把他抬得太高了,是他不能承受的高度,阿弟摔下来该有多痛,都说婚姻要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华皎长叹口气。
四个月后……
自永定三年开春后,京城一直无雨,闰四月丙午,陈霸先亲到钟山祭祀蒋帝庙,奇迹发生,正在祭祀中,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皇帝大喜,在嘉德殿赐宴群臣,同庆喜雨。
戌时,雨暂时停了,嘉德殿外,头戴远游冠、身穿绛纱袍的临川王,在百官的簇拥中,来到赤轮华毂、竖青绿旌旗的油幢络车前,与百官作揖告别。
李德扶他上了车,然后驾动络车,百官们目送着络车,直到络车远去才各自散去。
陈蒨坐下,看着对面,带着醉意嗔怪道:“让你不要出门,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湿气重,你的身子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