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徐茂清在内的书生,一个个脸色惨淡,只觉头皮一炸,呆立原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就连韩荆这个大老粗,尤其是听了最后两句,却也忍不住摩挲起了手臂,喃喃自语道:“他奶奶的,见鬼了吗?为什么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呐。”
聂锋眼望陈金,愈发的钦佩,脸上涌出两抹激动的红晕,“陈大人居然这么有才?区区镇狱司司正,真是屈大才了。”
“不好意思。”
陈金冲着徐茂清举了举酒杯,微微一笑,“我确实不懂诗。”
言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坐下。
深藏功与名。
这特么叫不懂诗?徐茂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种被人用鞋底抽脸的感觉。
“你……”
徐茂清一咬牙,“你给我等着。”
哪里还有脸面继续逗留,在禁武司等众的起哄声中,带着几个书生,灰溜溜地转身而去。
目送徐茂清等人狼狈离去,聂锋只觉浑身无比的舒坦:“以读书人的方式打败读书人,真他娘的太爽了。”
“陈大人,我必须敬你一杯酒。”
在他的经历中,与读书人的交锋,武夫向来输多赢少。
少数赢的那一两次,也都是拳脚上分胜负。
最终演变成斗殴,两败俱伤。
完全不像这次,以魔法打败魔法,属于单方面的碾压。
“小意思。”
陈金淡然一笑。
“陈、陈公子……”
这时,采薇小心翼翼道,“我能唱你的诗作吗?”
就在刚才,她在心里回味着陈金此作的意境,蓦然发现,似乎更适合《鹊踏枝》的曲子。
于是鼓足勇气,询问陈金。
“当然可以。”
陈金笑道,“另外,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这不叫诗,而是叫做词。”
“词?”
采薇愣了一下。
当今的大乾诗坛,以文赋为主,诗作为辅。
而诗作要么是五言要么是七言,讲究的是对仗工整。
完全不似陈金的诗作这般长短不一,却又显得散漫自由了不少。
采薇重新坐下,抱着古琴,略微沉吟了片刻,在心里稍微改变了一下《鹊踏枝》的曲子。
不多时,配合陈金的诗词,唱出声来。
虽然采薇相貌平平,可精通音律,唱功不俗。
似乎融入了自己的心境,将这首词作演绎得淋漓尽致。
清越的歌喉,美妙的琴音,再加上新奇惊艳的词作,顿时吸引了周边不少人的注意。
曲尽时,余音袅袅。
偌大的一楼大堂,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阵子。
一阵轰动的喝彩声,伴随着鼓掌,如排山倒海般,骤然爆发而出。
采薇吓了一跳,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满堂所有的喝彩掌声,竟然全都是给自己的,不由得又惊又喜。
作为琴清阁的众多红牌之一,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远远比不上花女以上级别的姑娘。
在此前,陪人唱了不少曲子,却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受到如此之多的掌声喝彩。
采薇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但,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得益于陈金的词作。
“明明曲子都差不多,为何我唱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呢?”
采薇想不明白。
“是格律。”
陈金笑着解释道,“我这首词的格律,正好跟你的曲子,形成协音。”
格律?
协音?
听不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莫非陈公子也懂音律?采薇望向陈金的眼神里,平添了几分敬佩之意。
正想虚心求教。
一个官家装扮的中年胖子匆匆跑来,躬身道:“采薇姑娘,我家老爷想请您去楼上雅间,单独再唱刚才那首曲子。”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采薇的跟前。
采薇瞬间睁大了眼睛:“五十两?”
这可是花芙以上级别才有的待遇…搁在以前,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获得这么高的打赏。
心动之余,仍有些犹豫,望向陈金,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去吧。”
挣钱嘛,不寒碜…陈金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陈公子,我很快就回来。”
采薇低声道。
这才抱着古琴,起身与那人去了二楼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