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东西太便宜了,若是朝廷发卖,可能就那么两三钱银子就能买到。到了那时候,车马行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李景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你看我家大业大,每月养儿养老都要上不少钱,若是车马行的生意断了,那我可就要过拮据日子了。”
陆云逸先前还有些心绪沉重,一直在想着与人对敌之事,
但现在听他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觉得没心没肺的也很好,感受不到这些朝堂争斗。
“燕王刚刚与我说过,也想参与此事,此事虽然是我提议,但还是朝廷的生意。
能不能参与其中,曹国公还是去问问太子殿下吧。
若是我今日答应了你们,等明日那些公候反应过来,还不知多少人要找上门来。”
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李景隆愣了愣,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
“对对对,分钱的人多了,声音也就杂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搞得一团乱麻,还是人少点好。”
显然,李景隆已经将此事当成了自家生意。
在他看来,太子殿下与陛下不可能不答应他参与商行之事。
陆云逸倒是没有那么乐观,太子府给出的名单上,初期只有那么五六人,都是能对京畿之地有着巨大影响的大人物,
有他们在,这件事才能顺利推行下去。
而身旁的曹国公,虽然位置显赫,但还年轻不能服众,能提供的助力有限。
宫中能不能答应还真不是准数。
仔细想了想,陆云逸提醒道:“就算是不能参与到商行的买卖中,也可以做相关的配套,同样赚钱,而且影响力同样有。
比如通过车马行到乡下收些蚕丝瓜果蔬菜,做运输。
又或者.跑一些长途生意,都是赚钱的买卖,还能笼络人心。”
李景隆一愣:“不是要用自行车与三轮车连通吗??”
陆云逸嘴唇微抿,语重心长地提醒:
“曹国公,三轮车与自行车只是个由头。
只要能将摊子拉起来,用三轮车与用马车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将村里的东西运到城里,相比于其中暴利,上浮的一些成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三轮车以及自行车想要铺开,至少还要个一两年。
在这一两年间马车会逐步减少,而不是唰的一声,就没有了。”
说到这话,陆云逸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手掌一下子从胸前移到头顶,掌心朝天。
李景隆懂了,他脸上涌出兴奋,连连点头也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还亲切地配了音。
“唰!”
而后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云逸,那些女子你见了吗?”
陆云逸表情有些尴尬,轻轻点了点头:
“已经见过了,人太多了,我准备让她们都做侍女。”
李景隆摆了摆手,毫不介意:“人已经给你了,随你怎么安排。”
“对了,太医给你开的药按时吃了吗?”
“这才过了一日,怎么催得这么勤?少吃一天无妨。”
“要吃啊。”李景隆压低声音:
“太医给我一个朋友开了几副温补的方子,我,他现在觉得这里热热的,十分管用。”
说着,他扶着自己的丹田位置,脸上也涌出红光。
陆云逸上下打量着他,打趣道:
“刘黑鹰的朋友也有个好方子,你可以替你朋友去问问他,十分管用。
去年离京时,他还病恹恹的,温补了一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
李景隆心痒痒的,眼中散发着红光!
“根深蒂固、勃大精深。”
李景隆的呼吸猛地屏住,说话也有些结巴。
“真的?是.是什么方子?”
“六味地黄丸。”
六味地黄丸?如此奇怪的名字。
不过李景隆还是将其暗暗记下,在嘴里不停念叨着,而后一拍陆云逸的肩膀:
“云逸多谢了,明日我就去问。”
陆云逸看着他,郑重发问:“你那是个什么朋友,这么上心?”
“呃一个好朋友,认识许多年了。”李景隆连忙将话岔开:
“云逸啊,你看这北征能赢吗?我跟着去怎么样?”
“你也去?小心累死。”
李景隆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我这身板,没问题。”
“那去吧,包赢。”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景隆激动都要跳起来
二人激烈沟通的场景被一些人看在眼里,有些不是味道。
南雄侯赵庸与吉安侯陆仲亨走在后面,看着眼前一切,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仲亨问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赵庸咧着嘴笑了笑:
“我怎么知道?不过九江很有长进,待人处世也有思本的风范,不骄不躁,跟谁都能聊得来。”
陆仲亨眼窝深邃,嘴角扯了扯:
“他比思本还差得远,再者,善于交际也不是什么好事,
与文官合得来,又与武将走在一起,迟早要走上他爹的老路。”
赵庸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事情来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真当锦衣卫眼瞎吗?”
陆仲亨轻笑一声:“锦衣卫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毛骧麾下两名得力干将,蒋瓛死在北边,不知是谁动的手。
邓铭也走了,新顶上来的马艺,有些本事,但还远远不够。”
“哦?人已经确定了?是马艺?”赵庸眼中闪过异色。
陆仲亨点了点头:“是马艺,邓铭在锦衣卫这么多年,总能留下些人手,一些消息瞒不住。”
赵庸笑了笑:“邓铭啊可惜了,为了个女儿丢了差事。”
“一个由头罢了,他早就不想在锦衣卫了,趁机抽身也有可能。
对了他最后还查到了一些事。
蒋瓛可能是蓝玉所杀,天罚一事是沐英操持,其中动手的人.可能就是他。”
陆仲亨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前方与李景隆站在一起的陆云逸。
“他?”赵庸眼睛眯起,瞳孔中闪过危险光芒!
“没错,看过他行军打仗的文书吗?
万事考虑周全,五千人都玩得转,杀一两个人算什么。”陆仲亨撇了撇嘴,眼中闪过忌惮。
赵庸神情郑重起来:“这是个理由,此事要多加探查。
现在一些人看我看得紧,我还要操持北征一事,一些事你与费聚要多上心,我抽不出手。”
“北征.”陆仲亨有些迟疑地吸了口气:
“调虎离山之计啊,偏偏此等战果诱惑为诱人,若是拒之不理,下面人都要翻天了。”
赵庸笑了笑:“无妨,在京城被左右监视,还不能掌军
还不如离开京城,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也算是件好事,做些事情也容易些。
等我离开后,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有事多与韩国公商量,他老谋深算,多听他的主意。”
陆仲亨点了点头:“知道了,先去赴宴,见见沐英,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了。”
“费聚今晚来吗?”赵庸没来由地问。
陆仲亨有些感慨地摇摇头:
“说是身体不适,不来了。”
赵庸满心感慨,思绪万千:
“七年前共同攻破大理,现在阴差阳错地成了敌人,如何相见?
还是不见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