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22下门铃,敲了54次房门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柳天河向茜借了钥匙,擅自打开201室后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人恼火的景象。
无规则散落在床上的床单和脏衣服,翻倒的椅子,木地板上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踩扁的空啤酒罐,由于没有开灯而显得阴暗压抑的卧室。
记忆中的白泉永昼一直对日常卫生有着严格的要求,不能想象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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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泉学长。”
天河将手里的煎饺放到床上,向靠坐在墙边的那个颓废人形走去。
“白泉学长。”
“......”
猛灌了一口生啤,抬起头望着柳天河的白泉,消极的面相却没有名字中复述的那样阳光(永昼),或者说沉沉的死气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身上出现,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
“是一大河啊?...正好...你也过来喝...点...”
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罐从而变得神志不清的白泉高举着喝到一半的啤酒,向柳天河招呼着。
天河快步上前将啤酒从白泉手中抽走,把易拉罐狠狠地掷到地上。
酒水洒了一地。
“别喝了。”
心中有一股浊气滋生的天河握紧了拳头。
亚麻色的碎发下那双意志涣散的瞳孔,早已失望透顶的现实,催动着手掌拿起一罐啤酒再度揭开拉环,不要命地往嘴里灌输着麻醉大脑的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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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丽...那边还有很多...要喝的话...”
“别喝了。”
只是即便今天成功逃离了,以后呢?
“一大河君...喜欢喝哪种啤酒?是生啤...”
“我叫你别喝了!”
从白泉手中再次抽走啤酒罐的天河仰起头一口气将400ml全部喝下,随意抹了抹嘴将罐子扔向一旁。
“再这样喝下去你会没命的,所以别再喝了。”
“哦...酒量还挺不错啊~不愧是我的徒...呕...”
喝了太多啤酒后产生了反胃症状,在酒精的作用下红的发烫的脸,不受小脑控制步履蹒跚的白泉永昼,被柳天河扶到厕所里整整吐了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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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拧干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湿毛巾,帮助摇头晃脑地坐在椅子上的白泉学长擦拭着呕吐过后微醺的脸。
“好一点了吗?”
“头要裂开了...”
“谁叫你非要喝那么多。”
“24罐很多吗?”
“差不多正好是一箱的量。”
“我到底喝了多少...”
将头发抓的一团乱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白泉茫然地看着柳天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备用钥匙。”
“茜那边...”
“我已经去过了。”
“......”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去名光学姐那里把话说清楚。”
“一定要现在去吗?”
“好啊,你不去的话我就告诉学姐你移情别恋。”
说完此话的柳天河装模作样地转过身走了一步。
出乎意料的是,白泉并没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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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劲地喝酒,现在又胡搅蛮缠地站在这里,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
没等到那个人回心转意反而自己先回头的柳天河涨红了脸说着。
“请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茜。”
“为什么?这种事你自己去做不就好了!”
没有接过白色信封的天河赌气似地甩着拳头。
“我不会再以任性作为借口,至于家族那边,如果他们来阻挠我和茜的婚事,我就入赘名光。”
“婚事?!不,等等...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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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且不仅跟不上白泉的思维,就连听懂都变得很困难。
“明年毕业的时候,我会向茜求婚。”
心脏像是被小行星撞击了一般,发出震撼大地的爆炸声。
“名光学姐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所以才会拜托你帮我送信。”
“好的,没问题,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爽快答应下来的天河转眼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学校里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非常值得思考,除了能够保守秘密的柳天河与当事人名光茜之外,没有人能够确保这个消息不会在校园内不胫而走。
可以确定的是,一旦消息泄漏,整个名光都会发生大地震。
“理事长也知道了。”
“哦,那就好。”
嘴上明明说着放心的话,脸上却形成了漆黑的涂色层,用以表达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让那个正太妖怪知道了...”
“与未来的岳父坦诚相待是婚前必修课之一。”
“等你被开除学籍了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别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就算是东南西北边都有太阳出来,柳天河也不会相信名光三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拍拍白泉的肩膀笑着说——“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位列名光四大神兽之首的名光三生开除学生的数量创下历届校长之最,又因为同时具备校长与理事长的双重身份,对于学校内的渣滓会毫不犹豫地予以铲除。
更何况这是与自己的爱女相关的人生大事。
“让我入赘名光正是理事长先生提出的要求。”
“难怪......”
以入赘名光家的手段迫使过于注重声誉的白泉家妥协吗...
“这是晚风学长做的煎饺,你要是饿的话就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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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大河君的横膈膜。”
“那么我要腹膜。”
[一大河君的土豆是我的。]
“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么恐怖的话题好吗......”
拿着信封一走下楼就被晚风与业火接连不断地吃掉横膈膜、腹膜、上里脊等器官部位的天河无奈地看着只是在吃烤肉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