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有些踉跄,但却坚定地向屋里走去。
大爷喘着粗气,边把武羡搁在炕上,边给他盖好被子,还轻拍了拍他的腰背:“这孩子可真沉啊,差点儿没把我这老腰给折了。”
不久,老人在大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面色红润,岁月在脸上留下许些痕迹,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似乎刚刚被喊醒,还未来得及打理。
他迈着四方步走到炕边,端详起昏睡的武羡。
只见武羡脸蛋脏兮兮的,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老人伸出那干净却满是褶子的手,摸了摸武羡的脑门,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心中暗道:“额头咋这么烫呢?”
他又轻轻抚了抚武羡的脸蛋,翻开眼皮子瞅了瞅,然后将武羡的手从被子里抽出,眯瞪着眼给武羡号脉。
大爷和大妈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东家,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滞了。
老人重新把武羡的手放回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孩子结实,没啥大毛病,发发汗,等醒盹儿了,再吃点儿东西也就利索了。”
他停了顿了一下,又吩咐道:“老姐儿,你去熬点白粥,待会儿他醒了可以喝点粥垫补一下。”
不管这人是谁,既然遇到了便是缘分,希望是个善缘吧。
武羡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睛,抹掉额头的汗水,撑起身子盘腿坐直。
他茫然地打量这间屋子,心中疑惑:“我怎么会在这儿的,这是师父亲人的家吗?”
吱呀一声门响,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走了进来,步子沉稳,面容慈祥。
后头跟着大爷和大妈,他们的脸上都露着关切的笑容。
“你觉得咋样了。”老人声音温和,见武羡要起身,和声细语地说道:“莫要起身,靠着说话便是”
“好多了,谢谢你们。”武羡感谢道。
大妈笑着说:“这孩子的眼睛真明亮,瞅着就讨人喜欢。”
“东家,您真是神了,说这孩子晌午会醒就真的晌午醒了。”老路弓着腰奉承道。
东家摸了摸胡须,笑着说:“老姐儿,给孩子盛碗粥吃。老路啊,你打小就这样,娶了老姐儿还这样,都这把岁数还是没变。去端盆水来,给这孩子拾掇拾掇。”
大妈应了一声,踩了老路一脚,嗔怪道:“都活这把岁数了,还没个正形。”
老路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回头说:“没个儿正形,晚上瞅瞅咱正形不正行。”
“啐,老不正经。”大妈笑骂道。
老人乐呵一声,走到炕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说道:“孩子,我且问你几句话。”
“嗯,老人家您问吧?”
稍顷,东家轻声问道:“你那多大岁数了?”
“丙辰年二月初二辰时。”
东家心中默算一番:“眼下是 1991年,这都十五了,哪家的孩子会这般算法,。”
东家琢磨着,摸了摸胡须,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儿的?”
“武羡,武功的武,羡慕的羡。我从大山里来的,师父让我找人。”武羡说得。
“你师父是谁?”东家又问道,这世间的事儿,真是无巧不成书,跟我同姓。
“师父叫武慕仙。”武羡眸子闪过一丝波动。
“可是,武功的武,羡慕的慕,仙人的仙。”武皓白急切地问道。
他猛地立起身来,嘴角微微哆嗦,双手不受控制地大幅度抖动。这位平时沉稳内敛的老人,此刻却显得异常失态。
见老人家起身,武羡麻利地坐直了身子,好奇地打量着。
武皓白目光深邃似湖水,审视着武羡,这孩子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
宛如一泓清泉,清澈灵动,没有丝毫杂质;又恰似璀璨星辰,高不可及,又不食人间烟火。
武皓白清了清嗓子,作了个揖:“皓白见过小叔,小叔的师父正是我家伯公。”
“使不得,老人家真使不得啊,会不会弄错了。”武羡赶忙起身,连连摆手,这老人真是师父的亲人吗?
他模样瞧着比师父都大,怎么会是师父的侄孙呢,他竟然叫自己叔叔,这……
“错不了。”武皓白的语气很是笃定,又低头瞅了武羡一眼,怀着期待说道:“伯公,可有啥信物嘱咐与我?”
“有,有的,在怀里头。”刚刚武皓白的那一声叔叔,着实吓坏了武羡,到现在他还没晃过神来。
他把手伸进怀里,在怀中摸索,从怀中掏出一封米黄的信封,递给了武皓白。
武皓白深吸口气,手微颤着接过信封,轻轻摩挲几下,用发颤的手指轻轻撕开信封底边,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
信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