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看着房产本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由于加班误了拍婚纱的时间,员工想跟老板借车以便更快的到达拍摄地点,老板随手扔给他一把法拉利的钥匙说道:车在车库,红色的。
还车时员工不解的问老板,老板你有这么拉风的法拉利却让它整日沉睡在车库,常年开着不起眼的吉普,是怕过于张扬吗?
不,我喜欢吉普的硬朗。
那您为何还要买一辆法拉利?
他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上一口才悠悠的开口:那是很多年前,我答应过一个女子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辆红色法拉利,可是我们没能等到这一天,她离开了我,红色法拉利是我对她的承诺。
它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慰藉。
故事与如今的我何其相似,只不过苏紫愿望很小,一个小小的可以为我们夜晚指路,偶尔归家晚有爱人期待,温暖的小屋。晚饭后一起手拉着手去护城河边散散步感受迎面吹来的和风,说说彼此一天工作上的琐事。如果生活还能奢侈一点,买一辆符合我们气质的途昂,在春暖花开或白雪皑皑的时候,自己驾车漫无目的游玩,看沿途花开花落、冰雪琉璃。
苏紫,如今我什么都有了,身边却少了你作伴。
两年了,有时也会莫名的生出为自己心疼的感觉,那时便会袭来倦意淡淡。好多次强迫自己不去记起你,可产生的负面效果是跌入无尽的空虚。
苏紫你说天意是不是让我勇敢坚持?终有覆水能收、破镜亦重圆。
今晚的夜又开始变得漫长。喝杯酒吗?我问自己。
还是不要了吧!昨晚刚刚麻烦了安娜姐。
要不少喝点?
哪次不是说少喝,那次又少喝了?
唉!不喝了,不喝了。总成了吧?他赌气的说着却又不死心继续游说道:只是......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庆祝会不会稍有残缺。
也对哦,那就少喝点吧!
少喝点,少喝点......一定要少喝!
终于,自己说服了自己。
我拿起外套向楼下走去。向迂回驶去,其实我更想去烧烤摊,但又怕喝多,更怕麻烦安娜姐。
前些时候下过雨让初春的夜晚多了湿冷,车上的暖气很足。广播里播着天后的只爱陌生人,我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跟着节奏的有规律敲打着,也会跟着音乐哼唱自己唯一记住的一句歌词,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
一曲散罢,短暂广告后,主持人说道:下面这首林志炫的散了吧是一位来自上海叫做夜阑珊的女孩点播的,她想在即将告别的日子祝他繁荣昌盛,也愿他仍记得她。
夜阑珊好有意境的名字,痴情的女子总是让人心声敬畏。早已寻他千百度,夜晚灯火阑珊处,独为一个踪影难觅。名字是好,真名还是笔名?却不得知。
这首歌早些时候我是会唱的,所以音乐想起我又跟着轻唱,却不知为何唱着唱着突然就哽咽了。
我开车听音乐漫无目的地转
看街灯都亮了一盏接着一盏
像为我计算内心最深处藏的孤单
总习惯用沉默处理我的伤感
也知道这世界没有太多圆满
但爱到曲终人散难免还是遗憾
此情此景倒像是彼此诉苦。只是他的委屈勇敢的唱给了全世界,而我只能懦弱对着空酒瓶诉说。
迂回的生意火爆,刚进门迎面而来的烟酒味道和震耳的的士高音乐仿佛告诉你尽情的放纵与自由的宣泄。
金属的碰撞和音乐的爆裂声让舞池里扭动的腰肢和臀部更加疯狂。裸露在外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需要安慰的心灵,颓废。欲望的因子掩盖了曾经记忆深刻的往事,看起来和谐又美好。
由于来的晚我并没有找到可以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位置,索性趴在比较显眼的吧台前,近距离的看调酒师耍帅,顺便接过服务生递过来刚刚调好叫做地心的鸡尾酒。之所以取名地心那是因为一个悲伤的故事,爱人离开,一个人喝酒喝了很久,自己摧垮自己,自己取悦自己,但所有的话语都深埋地心,最后在地心悄然爆炸。
为了这个悲伤的故事我应该再来一杯,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后面又没忍住要了第三杯、第四杯......
择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喝成这样?
我抬起头虎哥皱起眉头的样子把我从游离的边缘拉回来。想要站起来和他打声招呼却发现脚底浮夸险些载到,我知道这是醉酒前的征兆。虎哥及时上前扶住我才幸免于人前出丑,同时庆幸他的出现,否则我又该对自己食言了。
去下面坐会?
不了,我想回家。
就你这样能回家?还是去我那吧,省的出租车司机把你扣住还得我和安娜去接你。
想到过往,喝醉酒总是安娜姐善后,她的电话比自己的记得清,意识模糊时总是习惯性脱口而出说出她的电话号码。想来为了不打扰安娜姐休息便也没在坚持任由虎哥搀扶着离开迂回。
由于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加上鸡尾酒的后劲回去的路上我吐了。虎哥耐心的等我吐完递上一瓶矿泉水。
喝完水虎哥并没有催促我离开,而是燃上一支烟与我并肩靠在机顶盖上一起仰望漆黑如墨的夜,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总之不会美好,在一支烟燃尽前他的眉头始终是紧促的。
战友牺牲时的信仰?孤儿寡母绝望的眼神?对安娜姐未履行的诺言?
与他相比我是否过于儿女情长?但心总是不受控制的去记起她,记起蔷薇花开满了记忆的窗台,她偎依在我的怀中,幻想着天荒地老。
抽完一支虎哥又自裤兜里掏出烟盒从新为自己点上一支,转而递给我一支,累的时候可以试着吸支烟,也许你会发现这是个不错的排遣方式。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就如我第一次与吕逸学吉他时尝试着喝酒。烟酒相随并不一定就是自我摧残,就算是自我摧残又何妨?或许吸烟有害的只是身体,健康了心灵也未可知。
即使那是我第一次吸烟,但我已经不在像第一次喝酒时的小白一样冒失。我为自己点上烟慢慢的尝试人生又一个第一次,尼古丁入肺时,有一点呛,我有心理准备忍着没咳。只觉得大脑被另一种强大的力量支配了,既充实又满足。
那晚之后我爱上吸烟,爱上了被尼古丁支配虚幻的满足,往后的日子吸烟成为了我生活迫切的欲望。我知道被欲望支配的人不会自由,即使满足欲望的方式是自由的,但仍由不得自己不沉沦。
烟既以抽索性坏到底,趁着此刻崩塌的人设疯狂到底。
虎哥我要纹身,带我去你说过的纹身店,我说的是我要而非我想要。
虎哥听出我的语气坚定只留下一句上车,转身前不明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踩灭烟蒂先一步走向驾驶室。
我弹掉手中的烟蒂,微弱的星火划出一道弧线掉在马路牙子上溅起一片,它的一生是短暂的却在生命尽头美丽的绽放,该是无憾的吧?!
虎哥按响了喇叭示意我快点,正好驱散了我不切实际的臆想。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向目的地驶去,直到虎哥把车停在一个混乱的城中村的小巷口。
想好了?
这是在我决定纹身后虎哥第一次言语上与我交流。
嗯!
你知道纹身意味着什么?
嗯!
你认为自己能够背负吗?
嗯!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尊重!
谢谢。
虎哥拉开车门,我紧随其后一起向巷子深处走去。
苏紫,我曾尝试过无数种办法忘掉你,但都无济于事,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逼迫自己是最愚蠢的。既然注定忘不掉,那就让它纠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