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先去搂顿好的，之后找个地方切磋一番。”

黄尧笑着点点头，虽然不愿扫兴，付文还是提醒道：“我两今晚还得去原武堂扫地呢。”

“不碍事，”黄尧驾轻就熟地走到前头，往醉仙楼走去。“那原武堂中，最适合切磋。”

没有喝酒，三人一阵风卷残云后，来到原武堂，利星汉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不愧是官家办的武馆，原武堂给小夫子的第一印象，便是规模宏大，同时又不失贵气。大门两边的围墙都好长好长，再看看那龙飞凤舞，真正的金字招牌，哪怕见过些大场面的利星汉，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黄尧与付文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与门房点点头，拉着利星汉进入。

步入正门，再绕过屏门，一个还很新的演武场出现在小夫子面前，招呼其先等一下，黄尧与付文行去角落里，取出笤帚之类的东西，开始打扫起来。

说起来他们这责罚，还是替利星汉出头惹来的，所以小先生当然不会抱着手等待，也加入了进去。此时原武堂中，也是不是会有零星的两三人路过演武场。

对于黄公子和付公子扫地之事，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有些人甚至停下来，与二人行礼问好，同时还打量两眼与之站在一起的年轻书生，眼中有些好奇。

三人都是修行武艺之人，所以手脚不慢，打扫地很快，在黄尧与付文抬起腰准备歇口气的间隙，有颗果子咕噜噜地滚到了场中。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追赶出来，一点不看路，直直奔过来，引得在她来路上的黄尧着急躲避。利星汉瞧着有趣，于是几步过去，捡起果子递给这个小女娃。

眨着大眼睛的女娃看了看利星汉，接过自己的果子。

“沅儿，”有些焦急的呼喊声才从女娃子跑来的方向响起，接着远远地传开了。

传音术？因为跟着刘屹山练过劲气的原因，所以利星汉感受到那声波的荡漾，有些好奇。

不对，只是单纯的嗓门大而已，仔细感受之后，利星汉心中有了判断。紧接着一位黑服老人，出现在女娃身旁，眼中尽是忧虑地看了看自己孙女。

对于突然出现的老人，黄尧与付文也有些失神，连忙挚晚辈礼喊道：“赵前辈。”

利星汉倒是不认识这人，通过两位好友的称呼，大概推测出此人是谁。看他年纪应该没有刘院长和黄老将军大，面色红润，虽然脸上已有褶子，但头发墨黑一片，不见一根银丝。

赵天宝没去理会那两个家世显赫的小孩，对于利星汉身上的书生袍也视而不见，抱起自己孙女便往来路走去。

“一个果子罢了，掉地上就不要吃了，待会爷爷再给你拿一个。”

丝毫不认为孙女顽皮跑开有什么问题，赵老满是宠溺地与她说道。

“哦”，小女娃闻言，乖巧地将果子丢掉，本就咕噜滚了一地的果子，在从高坠向有些硬度的地面后，立刻就四分五裂，汁水溅了一地。

黄尧见状眉头一挑，心中有些不爽，但忌惮于那位老者的身份，或者说实力，没有多嘴。这个过程中付文还伸出双手扯了扯两位朋友的袖子，有些害怕他们冲动了。

可惜利星汉没有意会到其初衷，又或者是学塾中呆得久了，平日里私下也时常念叨两句江氏三兄妹，小夫子淡淡开口道：“粒粒皆辛苦，更何况还有人在打扫这演武场，怎可教你家孙女如此。”

付文与黄尧心中同时疙瘩一声，黑衣老人顿了顿脚步，接着继续走去，只留给了利星汉一个背影。

“爷爷，别人与你说话呢。”

本来准备松口气的两人，因为那女童不知何意的话语，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倒不是黄尧与付文会多害怕那位八境武夫出手教训，开玩笑这可是翰州城中，那赵老前辈哪怕真这么小心眼，也不会将他们怎样。

至于黄尧与付文会如此担惊受怕，只是因为八境武夫那股天然的霸道气势，还有其本就远远压制二人的境界，故而面对他仿佛是面对天敌克星那般，令得两人压力极大。

但利星汉见惯了大场面和高手，不说教他道法武艺的王猛、刘屹山。少年时的那趟禅山苦海崖之行，遇到的诸位修士，又有谁会弱于赵老呢，更何况还有那位将阿修罗等闲视之的厚卿。所以他不受赵天宝的气势影响，脱口而出了一句劝诫之语。

被孙女提醒，赵老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本来以为这般溺爱自家孙女，老人或许会反唇相讥几句，要不就是摆出原武堂堂主的架子。

结果赵老却十分和善地与那位出言的书生说道：“受教了。”

这下反而让利星汉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了句‘不敢当’。

没有给利星汉再开口的机会，赵天宝抱着孙女快步离开了，小女孩临走之前，眨巴着大眼睛，多看了那位小夫子两眼。

黄尧与付文这才回过神，有些惊讶与惭愧，随即拍拍好友的肩头，三人一起笑了笑。

“星汉，不愧是你！刘院长的学生就是虎。”

一阵哄笑中，三人打扫完这演武场与跟往里走的正厅后，来到场中。

黄尧率先拱拱手，“两位弟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