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污糟之地,张大人这等高贵人物,若是沾染了些不该有的污秽,传出去,可也是要污了名声。”
“若子能未记错,马大人行走于金国内外,人言最是不拘小节。”
一身便衣也难掩威势的中年男子满面皆是讥讽,来者却也是低笑出声,“都说入乡随俗,小子不过是为了顺应那金国形势,难道张大人前番数次往返高丽,也是如在大宋一般无二?还是说,张大人这数年来,早已是将那异邦尽数掌控在手,便是身在国外,少不得那些有的没的,也是要看张大人脸色行事?”
“马大人慎言!”
“是与不是的,小子一人说了可不算,毕竟今日白矾楼处这一众贵客,若非是看在张大人面上,如何会聚在一处这般整齐?非只是太上皇,想来官家心中,也是心有定论!”
“·········”
“马大人前番将任店处糟践了一番,如今,竟是还想要让白矾楼处成为第二个任店么?”
明显带着怒意的声响伴着近在咫尺一身污糟外衫的柳程不用看都知晓心中在想什么,市井之处商户地界,再如何抬举眼见着受贵人喜爱,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面不知晓分寸。
不过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那姨母,便是脱了贱籍到了宫中那地界做女官,这许多年积攒的习气,不也一样是摆脱不得?
都说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一日为贱户,终身也到底是只能做贱人!“今日金国处贵客和朝廷诸位贵人亲临,柳厨若是耽搁了大事,怕是官家和太上皇那头,都是说不过去!”马扩声音颇是冷淡,言语间的威胁之意颇是分明,看着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柳程,他的笑容也越发大,下一刻,手指陡然抓住柳程的脖子,手中力道越发重,原本还是油污满面的人瞬间也是肉眼可见的都是潮红,可依旧是一言不发明摆着是不对付让马扩手下的力道越发重。
行走南北这许多年,他手下人命无数,多柳程这一条,又算得上什么!
“柳厨一人牵扯着任店和白矾楼,便是宫中都能说得上话,更何况今日还有这许多贵客在,马大人果真以为能全身而退?”
“彭大掌柜这话,倒也没错。”
话音刚落,马扩手下一松,原本还是面色潮红之人终于恢复了些许正常,可直挺挺明摆着是故意做足了气势的态势,任谁看一眼,都知晓是故意为之。
柳程这小子,骨子里太过刚硬不易弯曲,若换作是旁人,少不得早就见好就收,不然为着一时之气白白搭上了自个的性命,有什么值当!
好死不如赖活着,保全性命才是最紧要!“彭西,将柳厨扶着去休息,后厨这头,我白矾楼处自会应付。”
“是,阿兄。”
一直隐匿在彭东身后的彭西面上丝毫不显,可拉扯住柳程往外走的态势明显是加重了力道,冷眼瞧着二人越走越远,马扩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拂袖而去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
这个狗东西,自以为如今得了些脸面居然敢在他白矾楼处这般大剌剌就出手想伤人,若非是他彭东实在忍不住出面,难不成他还真想在白矾楼处杀了柳程不成!
彭东面上尽是阴郁,眼角的余光瞄了眼方才从内里而出的李二毛到底也是忍不住,“李二毛,若是我不来你还真打算让这混球在””“程哥儿行事一向稳妥,再者,掌柜的当真以为,那马扩能顶了亲爹的差事这许多年在金国和朝廷中都说得上话,会轻易就将这把柄给了白矾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