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涵洇轻轻的闪了闪身,“还不知老人家您该如何称呼?”对这位稍微奇怪的老人,想到在尚严所看到的那些,涵洇身上有些冷意,并不知该如何看待。
“我是你师伯,怕什么?”刘繇又伸手要拉涵洇的衣袖,“不信你问那小子。”说着,指了指若悔先生。
“这老人家确系我师兄,但并不是你师伯。”若悔先生从里间出来,已换了身赭石色的长衫,鞋靴也换了双干爽的,看见涵洇有些慌的样子忙冲着涵洇说到。
刘繇听着若悔先生的话,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还未得意片刻,只听若悔先生又补了一句,“虽我教习她,但并不算我弟子,未曾行拜师礼。”
“为何?”刘繇凑到若悔先生跟前,大声问。
“她虽是我带回山中,教习文武,可她父母皆在世,非父母双亡者,不可收。咱们山中的规矩,孤儿可收,双亲同意的可收,有深仇大恨的可收,家财万贯亦可收,她一样也不占,怎么收她?且她的家世,若悔山庄也并不能高攀。”
“看来你还是迂腐了,师父多年前并不这样。”刘繇翻了翻白眼,又坐回小炉旁。
“自然,多年前你是跑了,师父京郊的府邸差点被夷为平地,这些规矩都是那个时候修的,如今刻在山门入口,要门内所有弟子牢记。”若悔先生睨了刘繇一眼,坐在炉火旁,从水呈里舀了水加到铜壶里,又打开壶盖放了几颗菊花,“是否需要将师父的手札拿出来再拜读一下?”
“那倒不必,”刘繇捏了捏鼻子,自己这个师弟这些年口舌愈发的尖利了。还是这位小妮子更合眼缘。“这下知晓我的身份,可放宽心,别的我解不了,这个,大抵可以。”一边说着一边往涵洇脸上看。
“坐这里,”若悔先生指了指旁边的软垫,“痛处在头颅,坐下,方便这老家伙查看。”
涵洇心中木木的,走到一侧坐下,即便是方才听了若悔先生方才说不收自己的原因,心中也没有半分波澜,似乎应当如此。
“小妮子,方便老朽拔几根发丝吗?”刘繇脚步轻快的走到涵洇旁边,弯下腰。
“方便,”涵洇取下兜帽,发丝还是湿的,只是不再淌水。
刘繇伸手在涵洇两侧的耳后、百会、风府、哑门各拔了发丝,一并查看了涵洇后颈的状况。“你头皮发根处皆有红色,大椎位已青紫,你中这东西想来是日颇久,在这山里,唯一可抑制的就是那寒潭,若非寒潭压制,你大抵早睡的不省人事了。”刘繇拿了发丝在若悔先生眼前晃了晃,“小师弟,你看看这发根,不仅红了,也硬了,这都是嘴里喂进去的才能这般。赶快想想谁做的。”
“山中我自会排查,倒是你,好好该如何解这东西。”若悔先生没理会来自刘繇的嘲弄,只是想尽快将涵洇身上那东西解掉。
“头发剃了,辟谷一月,白日里针灸引,让脏腑不受影响,调整筋脉,每日除泡寒潭里,余下时间一直修养,避免受外人惊扰,时间久了自己就散了,早说那是麻沸散一类的东西,算不得药和毒。只是费些时间罢了。”刘繇手里捏着几根发丝,说话间有些发怔。
“身体发肤,怎可说剃就剃掉,更何况,还是女子。”若悔先生出口制止。
“命重要,还是那些迂腐的想法重要,师父怎地把你教成了夫子样?”刘繇撇撇嘴。“这东西做了改良,这是我这个老骨头能想到最好的法子,若你有别的可行的法子,拿出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