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恬!”姜浔厉声道“你想被萧呈发现你在调查长野苏家灭门之案吗,你想被萧凝注意到你奇怪的举动,想被名剑暗卫列为关注名单吗?念念的事情清绝负责,今天你就是不许出去。”
兰恬毫不示弱的瞪着姜浔“念念的事情终归与我有关,我为何不能去查?我今生今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其余的事情与我而言便是浮云,毫无意义!”
她忽然指向姜浔书房后的江山图“我生于这里,亡于这里,茕茕一人,了无牵挂。姜浔,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在乎方正,不在乎我,不在乎京都红粉圈里我是笑柄。我在乎的人负了我,在乎我的人都死了。萧呈发现我如何?不过一死!我孤注一掷,没有退路,我与他,只是你死我活而已!”
“莞莞!”姜浔急声,又对清绝摆了手势,清绝连忙退下。姜浔快步关上了门,转身扶住了兰恬的肩“苏远岫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兰恬突然泄了气“不是这样的。”
“你当知我意。”
“我怕再过几日,我撑不住了”她叹气喃喃“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我每天都会做梦,梦到母亲、梦到兄长,梦到萧呈。母亲问我可曾后悔,我不敢说话,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那支箭好快,太快了,一下就射中我了”
她突然有些发抖,姜浔轻轻搂住她,她还是怕,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咚咚。
姜浔轻轻抚她的头发,她的眼里悄悄落下了一滴泪,滴在姜浔衣服上,很快便蒸发。
姜浔安抚好兰恬,便坐回位子处理事务。兰恬在旁边磨墨,却总是走神。
后来清绝和姜浔单独会面,兰恬没有再听。
这一天很平静,下午姜浔和她看过了明日回门的礼品,挑挑捡捡,兰恬想再添一个白山石放进去。
“白山石?”
兰恬点点头“是长野的石头,只有由山才有,但不是贡品,只在长野流行,家家户户都会摆一个白山石。”
“你想用白山石试探方正?”
兰恬看着礼盒缓缓点了点头“他若与苏家灭族有关,长野的任何东西他一定有所注意。”
姜浔摇摇头“方正纵横朝局多年,能从御史升任内阁首辅,他一定不简单,不会是一块白山石可以试探出来的,何况我们已确定他与苏家灭族案有所牵扯,这样试探没有什么意义。方正心思缜密,难抓错处,你在方府住了几个月,可有什么感受?”
兰恬想了想道“他并不关心方家的儿女,尤其是我们庶出的。玉恬的母亲也软弱,受大夫人压制,很是可怜。庶出的儿子除了读书,被教育最多的就是辅佐方季,辅佐沧北方氏。玉恬虽小,但心机已算深沉,春风宴上与大理寺卿的女儿争锋,她是隐约占上风的。沧北方氏有华妃有家主夫人,还有一个台长夫人。我猜,还差一个王妃罢。”
她将手放在了礼盒上,神情不屑“内院大夫人当家,分支偏房多受压制。我与她周旋,有心无力,逐渐落败。京都红粉圈,方夫人如鱼得水,是个厉害的角色。”
“大人”
姜浔和兰恬转头,清风疾步奔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绣花锦囊,脏兮兮的。姜浔轻轻皱了皱眉,清风是很沉稳的,今天如此反常,那就是事情真的很棘手了。
清风奔到二人面前,举着锦囊气喘吁吁“盛卫加急,从江安的杨家村念念家废墟里找到的。”
姜浔看着清风,接过锦囊打开,兰恬也凑了上去。
锦囊里有一个玉佩和一块手绢。
姜浔拿出了玉佩,手微微一颤。兰恬和清风仔细去看那块玉佩,上面刻了祥云青鸟,只是中间的“桓”字,让三个人面面相觑。
皇帝未登基的时候,二皇子是二皇子,但他也是亲王,桓亲王,世人大多称为桓王。
姜浔用询问的目光看兰恬,兰恬接过玉佩仔细打量,对着姜浔缓缓点了点头。
清风倒吸了一口气。
玉佩是真的,不会有假。念念和文慈本姓杨,杨家祖上是王府的死士,后来到江安务农。而杨家为什么会选择务农而不是继续做死士,恐怕只有杨家先祖知道。
姜浔沉声道“去查一下柳淑妃和杨家有什么渊源。”
清风连忙抱拳“诺。”
姜浔又拿出了手绢,白色的底,上绣艾草。针脚很密,绢也是好绢,不知是出自谁手。姜浔沉吟片刻,又看向兰恬,只是这次兰恬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