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收尾工作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王宫内的前皇帝的支持者被杀了个干净,而城内的人民则自然而然地成了参拾她们国家的奴隶。
“耳久,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一个被衣物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牢牢地拽住王位继承人男宠的手臂,浑浊的眼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毒蛇般狠辣又锐利。
“今晚。”耳久冷冷地凝视着他,拂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
“你最好快点,她们明天就返程了。”这人的视线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等她们回去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我知道。”耳久立在玫瑰花丛前,垂着眸望着绿叶中新盛开的花朵。
繁枝掩着红花,玫瑰昂着头颅,在王宫里的花园里傲然生长。
这热烈的颜色前,站着一个冷清的神父,正伸出修长的手入指尖折断玫瑰傲然挺立的头颅。
“我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炙热同火焰的花朵在指尖被揉皱,零落,最后一点一点跌落土地,被鞋碾入泥中。
碾碎花朵的神父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谋杀敌国的王位继承人。
这件事情从他们改进城里来的一开始,便被他们谋划。
耳久本应在这其中只起一部分作用,但现在却成了其中关键的一环。
他策划了取得那位女骑士的信任后杀死她的一整个事件,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
从教会上坠落开始,到成为她的男.宠,这每一个事件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握。
很少有人,不,可能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他明明可以在那位王位继承人的手底下活得更好。
教会的逼迫可能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想取代那个人的位置,然后……复仇,是的,向教会复仇。
从他被教会选为祭品当作长老们的玩物时起,“复仇”这两个字便充斥着他的大脑,支撑他活下来。
现在他的计划终于要走到了最后一步,他当然比那些人更渴望计划成功。
夜幕降临,一点点的繁星缀在黑色的天空上,像黑色终于被细小的光柱戳出来的洞,有光照了下来。
参拾结束了一天的任务,像往常一样褪去了沉重的盔甲,穿着件深色的单薄睡裙,到自己那心爱的人那去。
她手里有一捧被去除了利刺,精心包装好的玫瑰花,听侍奉耳久的仆人说,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花。
推门而入,金发蓝眸的青年穿着件宽松的睡袍,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看过来,然后染上笑意。
“你来了。”参拾从没见过这样温驯,甚至目光中隐隐有温情的神父,虽然耳久在她面前时总是很温和的,但她总会有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但今天晚上却不一样,他就那样站在光边,穿着件柔软的睡袍,那样看着自己。
就仿佛,仿佛一个常年待在向台上,疏离又
无情的神,被私欲恶俗了诱,自甘堕落。
“这是给我的吗?”耳久来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玫瑰。
花开得很艳丽,炙热的颜色在耳久修长白皙的手中,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
金色的长发落了些在参拾的颈侧,从她的角度,她能看到耳久修长的脖颈,宽松的睡袍懒散地裹在他身上,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是怎样沐浴后又来到房间等她。
“很好看的花。”耳久将一枝花放在手心把玩。
“你喜欢就好。”听到心爱的人这说,参拾心里某处又软了软。
耳将花束拿走,走到桌上放下来。
“你受伤了?”参拾眉头一皱,她在取身上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味,那味道她十分熟悉,只是刚刚耳久身上的玫瑰花香太浓,她一时没能察觉。
“嗯,今天摘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金发蓝眸的青年立在桌前,灯光映照下,他有一半的身影隐在黑暗里。
参拾望着他,张口又要说些什么,却被走向她的耳久一把拉住了手:“时间不早工,你不想早点休息吗?”
耳久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用指腹轻轻撩过她的手心。
昏暗的灯光下,他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眼中只余下了她。顺着耳久的话语,他们抱在一起,滚落床榻。
金发的青年撑在她的上方,一头如瀑的金发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侧,与她火焰般的红发交织。
“耳久,你爱我吗?”情到深处,女骑士望着俊美的神父,这么问道。
“那你爱我吗?”神父笑着反问她,一双深邃如海洋的眼就那么望着她。
深蓝的眼眸好似深渊,了诱着她往下落下去,再也爬不出来。
“爱,比我爱我自己还爱。”女骑士郑重地回答。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然迷恋上了这个神的信徒,同狂热的信徒比,她也一样虔诚。“呵呵……”一串笑声从耳久喉咙中发出来最后变成压抑不住的大笑。
参拾不解地看着他,眉头紧锁,不理解他此时的笑。
“你笑什么?”参拾仰视着他,笑得几近有些癫狂的耳久,不悦地问。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耳久停下了笑,从她身上起来,狭长的眼里笑竟未褪,就那样看着她,“我等的,便是你的承诺。”
参拾被那样的视线一盯,仿佛有盆冷水从她的头顶上淋下,寒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蔓延至全身。
“你什么意思?”即使她再迟钝也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什么叫“我等的”,他一直在等她的诉爱?她的诉爱对他有什么用吗?
话音刚落,鲜红的光柱从床缘一路蔓延,围着他们此时所坐的床,形成了个巨大的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