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视线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顿了顿,脸上皱起眉头来,但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这么说。
明亮的笑很快在少年脸上展开来,露出尖火的虎牙:“我知道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一起去吗?”
浸满了光的眼睛,住在向阳花上,即使没有阳光,依旧能心怀炽阳,太阳般热烈生长。
游戏机,嘈杂的金币音效,哗啦啦,游戏通关,混着兴奋的叫喊声,有些拥挤吵闹的街头游戏棚子。
很厌恶这种吵闹的地方,充斥着鼻腔的汗水味和烟味,以及不可忽视的喧嚣,人群聚集的地方。
“我们去那边吧。”一直注意着青年脸色的池白榆自然没错过他紧锁的眉,即使他不说什么,也能感受到他的抗拒。
像什么呢?
池白榆唇角悄然扬起一个笑来,像一生人勿近的猫,待在自己熟悉的领地里时,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有时候还会懒懒地朝人打个招呼,然后继续晒着太阳,眯着眼睡觉。
这会突然被不那么熟的人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好像有点莫名的可爱?
池白榆想,最后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爱?他拿这词语形容一个男人?
偏辟的娃娃机,没有几个人来这边玩,倒是有对小情侣站在他们旁边的娃娃机前窃窃和语。
等池白榆换好了游戏币,段缙纭已经站到一个娃娃机前,墨色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玻璃里的东西,连光都映进了眼睛里池百榆走近一看,塞满了半个娃娃机的小猫玩偶,手掌大小,不是很大但胜在可爱。
雪白的猫身,一双蓝色的圆眼,待在娃娃机机底,乖巧地等人来抓。
“缙纭你喜欢这种?”本来是看这边人少才往这边来的,没想到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人感兴趣的东西?
池白榆撸起袖子来,还没等人的回答,便投了币进去,“那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还没动作,忽地从旁边伸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冰冷,似乎没什么体温。
“缙纭想自己试试?”
疑惑,但却顺着他的动作没有动。
没有再去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段缙纭摇了摇头,黑沉沉的眼平静地望着他,说:“我没带钱。”
“扑嗤。”池白榆没忍住笑,虽然知道这人可能是真的不想欠别人人情,但用这样一种认真的脸,对他说出这种话,莫名有种想笑的感觉。
“咳,抓不到钱算我的。”青年疑惑的目光中,池白榆也学着他那种认真的神色这么说。
“抓到了呢?”
“抓到了,娃娃归你,钱还算我的。”嘈杂的游戏大棚,少年的话清晰地传入段缙纭的耳中,含笑的脸,光线的照射下,有少年人独有的轻狂。
“不过缙纭真的不自己试试看吗?这台机子的操作方式还挺简单的,你只要……”少年指着娃娃机操作台上的按钮和摇杆,试图和青年解释娃娃机的基本操作方法。
“……”和这人说过很多次不要叫他“缙纭”,可惜这人左进右耳出,一次也没听见。
低调的黑骄车,停在有些杂乱的游戏大棚不远处,车内有一个人,朝着那边静静地看。
“霍飓,你瞧见什么了?”什么话也没说便突然从公路上驶到这边来,七拐人拐地找到这么一个地方,霍渠探头朝外看,也没看出点什么来。
平时温和带笑的脸,骤然黑了下来,墨色的眸看似很平静,其实眼底隐约有些压抑克制的疯狂与暴怒,暴风雨前的平静,最可怕。
“欸,霍飓你去哪?项目还没谈成呢!”
狭长的眼,流转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里,愈来愈明显,他有预感,他能得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
娃娃机前,攥住试图将手覆上另一个人的手帮忙操作的人的手腕,青筋暴起,一时无法挣脱的大力,再往上对上一双含着怒意的眼,锐利,冷戾,深邃,此时正凝视着他。
“你谁啊?大叔!”
同样含着怒气的眼,对上视线,毫不客气地反击,一米八五对上一米九,从身高上先败了一截,但口头上却是不服输的。
“纭纭是不是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
不理会少年人幼稚的行径,抬眼对上脸色平静的青年视线,段缙纭静静地同他对视,沉默无言。
气极反笑,放开池白榆的手,径直便向人走过去,刚走到一半便被人拦住。
“不管你是谁,这位大叔,如果你敢做些什么,我可……”
“我是谁?”
掀眼去看这个藏不住少年心气的年轻人,嗤笑,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看他。
强烈的压迫感,再走近一步便会窒息的气势,来自上位者不可超越的气场,隐约藏着无法克制的疯狂,危险的人。
手,穿过他,拉过他身后的人,径直拽到自己的身边来,俯身,亲吻,狠狠地,直至完全染上自己的气息。
无力抵抗,献祭的羔羊被圈养在野兽胸膛。
“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嚣张的笑,十足挑衅的意味,拥着怀里的人,炫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