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最多的有两种人:“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和穿。做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说的就是其中一种。这种人只要手中有权,就大有大的捞法,小有小的捞法,总之就是拼命捞钱。另外一种就是比较有抱负的官员,不贪不腐,只敢收一些人情往来的小红包,“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他们追求的是更大的权力。
权力是个令人上瘾的东西,一旦沾上就戒不掉,只想获取更多的权力让自己过瘾。
小毛崽感觉,江蔷薇明显就是属于后一种官员,不简单的女人啊!向前飞曾跟他说过,给宁教授做学生,你会打开一扇窗户,看到许多不一样的风景。如今与江蔷薇相识,他仿佛也预感到,那也会是打开一扇窗户,也能看到许多风景——许多南江城官场里的风景。
天蒙蒙亮,小毛崽便悄悄地离开了江蔷薇,出了世纪花园小区,开车回到自己的住所,洗了个澡,冲洗掉了一夜未眠的困意。头脑完全清晰,回忆起与江蔷薇在一起交谈、合欢的一夜,他的心境完全变了,猛然感觉不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得到了某种升华,特别的奇妙。
换了一套合体的深蓝色西装与白色衬衣,小毛崽更加显得一表人才,器宇轩昂。
这套西服是汪杰花费了1600块钱,特意为他买的。目的就是用这西服掩盖住他的一些活泼顽皮与痞气、轻浮,彰显出一些稳重和深沉气质,让人觉得他——靠谱!
按向前飞的要求,小毛崽今天就得和兰欣一道前往武志所管辖的罗县,去找担任县主的武志洽谈购买土地……等等事项。
罗县地属于南江省境内,从南江城坐始发直快火车需要4个钟头才可到达县火车站。
小毛崽和兰欣购买的火车票是上午8点20分的直快。一登上火车,放好简单的随身物品,坐下来后,小毛崽就对兰欣说:“兰姐,我昨夜没睡好,眯会儿,有事你叫我。”
“真的假的?”兰欣不信,“我听晶晶说,你们打麻将回来的时候才8点多啊,你怎么……哦对了,你打了那个人以后,他后来没叫人找你的麻烦吧?”
小毛崽满不在乎地说:“找了呀!昨天晚上……好像找到宾馆去了,不过向总帮我处理了,已经没事了。”
兰欣问:“没事了,那你怎么会……一夜没睡好?”
“这个……我晚上再告诉你吧,现在我真是有些抗不住了,我眯一会儿。OK?”小毛崽说着,头一歪便靠在座位背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闭起眼睛打起盹来。说困是假,借打盹思考是真。
由于火车晚点,火车在下午2点30分才到罗县火车站,这样一来,小毛崽也足足眯了几个钟头,思绪清晰,精气神也十足了。出火车站,他和兰欣在饭店里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赶到长途汽车站,坐上了直达罗县的普通大客车,一路颠簸,一路灰尘,终于在傍晚6点多钟到达了罗县县城。
兰欣问:“周经理,现在去县委,人都下班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去武志家里找他谈呢?”
小毛崽说:“向总交代过,让我们最好是以公对公的形式与武志接触。武志是县主,要我们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县政府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不能让他们觉得武县主跟我们打交道是在以权谋私,官场险恶啊!向总叫我们来只是……实地考察,谈谈具体的合约意向。”
兰欣点头,“言之有理。那我们先找家宾馆住下来吧,然后去吃点东西,明天一早再去。”
小毛崽欣然同意,“好啊!顺便在县城转转,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嗳兰姐,你呀别总叫我周经理撒,听着别扭。你啊就叫我小毛崽,叫毛崽也行,听着亲切。”
“行!不过,在场面上还是得正规称呼。”兰欣说着,左右环视起来,“去哪吃呢?小毛崽,晚上我想喝点酒,你陪我,可以吗?”
“喝酒?”小毛崽怔了一下,皱着眉头凝视着兰欣,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好像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啊?借酒消愁?”
兰欣缄默不言,黯然神伤。
见状,小毛崽更加肯定兰欣心里有事,但是她不主动说,他也不便多问。只是温柔起来,关切地说;
“有什么事就说,等会我们找个偏点的地方吃饭,这里是丘陵地带,山区,肯定有许多正宗的野味。等下我陪你喝几杯。”
罗县县城不大,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主要街道,几乎看不到像样的建筑,所有的店铺都小而破旧,人们的衣着介于土洋之间,似乎普遍缺少某种精神。这里到处可以感到乡村气息,到处可以感到贫困、落后,往往汽车一过,马路上扬起的尘土便使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里好落后,穷啊!”兰欣不由说。
“是啊!”小毛崽说,“正是因为这里贫穷落后,发展空间巨大,利润也丰厚,向总才会选择这里。他也是想帮助一下自己的兄弟,和老百姓一道努力发展经济,摆脱贫困。向总伟大啊!”
寻找了几家旅馆,小毛崽都觉得条件太差没入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像样点的宾馆,可却只剩下两间标准客房,很不幸得是,居然有一间还是卫生间淋浴的水龙头是坏的,不能洗澡。
小毛崽很无奈,说:“嘿嘿,真是好笑啊,出师不利啊!算了,就在这将就一晚吧。兰姐,你住那间可以淋浴的。”
放下随时带的物品,小毛崽向女服务员询问,哪有吃野味的酒家。女服务员很热情,告诉他说,有一家叫“农家乐”的小饭店比较正宗。还特意走出服务台,出门为他叫了辆“摩的”送他两人过去。
“农家乐”饭店,是一家农户利用自己建筑的两层楼房开的,一楼是“农家乐”饭店,二楼是农户与家人的住处,楼房前后都有个很大的院子。可见,这里的土地还是闲置的多。
小毛崽和兰欣进来,在最里面靠窗的桌前坐下,点了一个野兔子,獐子肉,野牛蛙,一盘小青菜和土鸡蛋炒韭菜,另外还要了个土鸡汤。
等待上菜时,小毛崽点燃一支烟,刚吸一口就听见窗外传来几声“嗨、嗨”的声音。小毛崽好奇,咕噜道:“嘿嘿,真是好笑耶!这里还有人打拳。”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年约24岁,身高约有一米七八的小伙子,赤裸着健壮、肌肉发达的上身,正在院子里打拳。
“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拳吗?”兰欣好奇地问。
“军体拳。”小毛崽答道。看了一会儿,起身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完,离开座位走了出去。
反正菜还没炒好,没上来。兰欣迟疑了一会儿也离开座位跟了出来,站在小毛崽身旁。她曾见识过小毛崽一打四,秒杀对方,知他功夫了得,看着打拳的小伙子,她问;
“他打的怎么样?”
小毛崽摇摇头,“他不是在打拳,而是在……发泄。”
兰欣满腹狐疑,诧异地看着小毛崽。“何以见得?”她想这样问。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小毛崽走近两步,大声对小伙子说;
“兄弟,别打了吧,再打下去……身体要吃亏哦。”
小伙子停了下来,走近小毛崽,檫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礼貌地说:“你们好!你们是来吃饭的吧?”
“是啊!菜还没好呐,看见你在打拳,就过来看看,打扰你了。”小毛崽抱歉地说,又笑问,“你当过兵?”
“是啊!在云省边境当了四年兵。”
“在云省边境?那不是也……参过战?”
小伙子点点头……
小毛崽又问:“看你刚才打的军体拳,我猜……你应该是侦察兵吧?只是你的拳法路子和出拳、用的劲都不对啊!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打拳出气?”
小伙子愕然,“你怎么看出来的?”心里不由得对小毛崽佩服了几分。因为,小毛崽全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