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苏面色一沉,心下绷紧。
李大夫稳住心神,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套银针,手指灵活地在针柄上一拨。
稳准狠地将针刺入秋实的几处要穴,针随血脉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他指挥虞苏取出几味药材,用力研磨成粉,配以热水。
“这套针法能暂时稳住她的内伤。”李大夫边施针,边解释道,“针可活络经脉,药则有助化解内里淤血。”
随着最后一针扎入,李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略显疲惫:“药已经熬好,趁热让她服下。接下来的一晚,至关重要。”
直到天光初亮,经过一夜的紧急施治,秋实的情况终于稳了下来。
李大夫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在水盆中洗了洗手,又从秋实身上拔下最后一枚银针。
“还真是与阎王爷抢命啊。”
虞苏和李嬷嬷整夜未眠,脸上写满疲惫,但看到秋实的情况好转,二人皆是心头一松。
虞苏强打精神,又问:“李大夫,秋实的情况如何?”
“性命无碍了,但她内伤未愈,脾脏受损,需得静养三月,药不能停,切勿让她劳累。”
虞苏闻言,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下,轻轻点头。
眼下已是晨光满院,如何不惊动旁人将李大夫送走,成了新的难题。
镌风抬眼望了望明媚的日光,无奈摇头:“天色已亮,我武艺再高强,也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送出去。”
其实钻狗洞也能出去。
但君子怎么会钻狗洞?
虞苏喉中的话咽了回去。
“李大夫,旁边的耳房空着,不如辛苦您在那歇息,您忙了一整夜,白天睡一觉,夜里再由镌风送您回去?”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也好,我留在此处,若有变化也方便处理。”
倒是个细心善良的主子。
虞苏又吩咐李嬷嬷:“嬷嬷,麻烦您带李大夫去休息。”
李嬷嬷不多话,只是默默点头应下,转身领着李大夫去了耳房。
院中只剩虞苏和镌风二人。
她看着镌风,真诚道:“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镌风微微一愣,挠了挠头,“我是奉王爷之命暗中保护你,职责所在,何必谢我。”
虞苏轻笑,转身进屋,从柜中取出一包松子糖,递给他:“可做事的是你,我总得谢你。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请你吃些糖吧。”
镌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接过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虞苏唇角微扬:“我还知道你常躲在桑树上偷吃桑葚。”
镌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像个孩子般低声抱怨:“秋实那丫头也喜欢吃桑葚,她老爬树,害得我都没办法藏在那里。”
虞苏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现在藏哪儿?”
“房顶,还有悬梁上。”
镌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虞苏想了想,调侃道:“我也不会常遇到危险,不如你就睡隔壁的空房吧,免得老是在房顶挨风挨虫子。”
镌风却正色道:“暗卫守则第一条,身为影子,不可让人发现。”
虞苏无奈,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