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上得楼来,张飞豹便已听得一阵急剧的琵琶声和着一个女人高亢的歌声。张飞豹听得正是秋菊的声音,于是便停下步来,轻摇着手中折扇,道:“果然是个好,这唱的就是好,声音够大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娘们的能唱得这么大声的,比我家里的那些臭婆娘叫的声音都还要大得多,是个不错的娘们。”
孔滑想笑,但又不敢,便忙用手紧紧掩住嘴巴,好一会才强忍下来,却靠上来,道:“二爷的确见识非凡,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能断定人物的优劣,二爷不愧是二爷,厉害,就是厉害,高,就是高!”
“呸!”张飞豹回头朝孔滑脸上唾了一口,道:“以前我天天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未见人只闻声的,这里谁我没见过?当着我的面你也说梦话,你还没睡着呢,你当我是什么了?”
孔滑拭了拭脸上的唾液,忙道:“二爷骂的是,骂得对,小的就只会睁着眼睛说梦话,二爷不愧是二爷,不用回头就能知道小的还没睡着也能说梦话,厉害,就是厉害,高,就是高!”
张飞豹已经走到发出声音的那间房前了,但那门却是从里面关闭上的,他左右看了看,也没能看到里面,于是便把头一摆,马上就上来了二个打手,朝着那房门“嘭!”的就是一脚。
房门应声开了,里面的人也从座椅上惊跳了起来,个个牛着双眼望出来。
里面共有五个人,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
女的自然就是秋菊,她抱着琵琶,本是坐在靠墙的位子上弹唱的,被破门惊断了并站了起来,但当她看清来人时,便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再也不睬群人,自个儿调弄她的琵琶去了。
另四个男人却有些特别,四个人身上的衣服竟四个颜色:青、白、黑、黄。
青衣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但那微锁的额头却让人感觉到他经历的坎坷与沧桑;而另三个人却都已过中年。
青衣人似乎是认得张飞豹,于是便忙拦住正卷袖握拳就想扑出去的另三个同伙,低声道:“不要冲动。”
张飞豹在门被蹬开后就摇头晃脑的进了来,歪着脑袋瞧也不瞧那四人一下,只干巴巴地喝道:“快给本二爷滚蛋,秋菊二爷我要了。”
白衣人瞪着张飞豹,若不是被青衣人阻拦着,他早已冲上来朝着张飞豹那像是被水冲塌了一截的土墓一般的鼻子狠狠就是一拳了,这时却道:“你别以为你们张府就很了不起,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什么先来后到的?本二爷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就是先!”张飞豹斜着白衣人道:“识相的就快滚!要不别怪你二爷我对你们不客气。”
青衣人似乎害怕与张飞豹闹翻了,忙抢道:“既然二爷要上了秋菊,那我们就走吧,欠也已来这么久了,曲子也听了,要想再乐找别的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