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忘记,沈时砚已然接受这个事实。
看了看面色无常的盛皿,没有伤到人,无所谓了。
他们回到客厅,沈管家问什么时候准备午餐。
沈时砚不说话,盛皿才提议,“蔬菜粥吧,十二点之后。”
“好的。”
沈时砚又开始捣鼓他手里的毛线,盛皿则戴上耳机抱臂坐在沙发上。
沈宅就和从前一样,宁静没有被打破。
一个小挂件勾完,眼睛不自觉转向一旁,沙发上的人像是睡着了。沈时砚想,如果她是一幅画,那么每一笔都浓墨重彩。
盛皿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找什么?”
沈时砚有些结巴,“没,我以为弄丢了……”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装作很忙的样子,手里规整的毛线被他弄的乱成一团。
感觉有什么,也像这团毛线一样,理不清了……
“哦。”盛皿把耳机线收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会留电话。”
沈时砚刚觉得自己被发现就被另一种情绪拉扯,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原地愣住几秒才干巴巴回了个“好”。
还是习惯有风吹拂的地方。
黑夜,白天,黑夜,白天……盛皿一直待在废弃大楼的天台上,还看了场免费的烟花。
两周后的某一天(大概是这个时间,她也没太注意),方林死了,尸体一并消失在那天。
幸运或是不幸……
被选中的,是将死之人。和快穿系统达成契约,无休止地做任务得以延续生命。期间难免付诸真情,记忆可以清除,情感却不能。消极任务或完成任务不离开,视为毁约。方林在这个小世界停留了许久,待到系统没了才走,证明那个系统是真掏心窝子对她的。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看似赚了,还有选择权,其实始终都没逃离掌控。玩还是快穿局会玩儿,他们从不做亏本买卖。
盛皿没再去乾林,机车也回到了它原本待着的地方。
“什么时候能走。”
【等到因果关系里的人都死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我是沾过血,但没杀过人啊,有人知道一下吗?到底是谁,谁在败坏我的名声……”盛皿的话连珠炮般。
4399不受影响,继续道:【而且,被牵连的人必须是自然死亡才行,不然就得倒带重来。】
“所以呢?”
【老大你得回去。】
不想她这么快回快穿部吗?整得三天两头不安宁,这次又是哪位在作妖?
……
二楼的窗户开着,那个人回来了。
沈时砚捏着手机,亮起的界面显示正在拨打的电话,固定铃声响了一会,随即响起一段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sorry……”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算上前两个,今天是第三个。
盛皿站他面前的时候一脸坦然,“不常用手机,欠费了吧。”
“你哪不舒服?”
沈时砚好久没说话,他还是第一次在盛皿面前这么直白地坦露情绪。
“腿疼……”
“什么时候?”
沈时砚神情无辜,他看着虚空,说道:“不记得几月几号……我只知道,是你走的那天晚上……”
盛皿半蹲在他面前,没有询问就抓住了他的小腿。
沈时砚看着她,那眼眶里不知何时蓄积的泪就掉了下来。
盛皿看在眼里,她顿了下没松手,只是放轻力道给他揉起腿来。
“医生……会喜欢上病患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