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切手续办妥。
布置好的灵堂里,盛皿和沈时砚站在遗像的右手边,来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并不是被邀请来的,不知道怎么,谈乾的死还上了新闻,这些人都闻讯而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沈时砚许久未在外头露过面……
祭拜完死者的人一个个又来和沈时砚寒暄慰问。
他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有些放空,直愣愣盯着那张黑白遗像。
总有人按耐不住,一个看着就吃的很好的中年男人上前,他和其他人一样的开场,客套关心了几句就进入了这次会面的主题,“沈总知道岚图那个项目吗?我们之前的合作很愉快,如果您有投资意向的话……”
快要超过安全距离了,盛皿向前一步挡在沈时砚身前,“这位……”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但是不妨碍她接着说:“你可以闭嘴了。”
“这……”中年男人试探性地指向,怕自己不长眼又缩回手。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太着急,他叹息着离开了。
站了许久,沈时砚就像雕塑一样。
盛皿问:“不想去休息一下么?”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没事,我不累。”
在他说完这句之后进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人,还是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
叶迦蓝挥了挥手,“沈时砚!”
走近了,她仔细看了看才道:“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
“嗯,你过得好吗?”
只一句,盛皿能感觉沈时砚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有些亲昵,还有一些别的特殊的情感在里面。
叶迦蓝撩了一下头发,轻呼一声,“还好吧,老样子。”
她的回答,让沈时砚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些凝重。
“你别又这副样子啊,我又没有过的不好。”她把视线转向立在灵位中间的黑白遗照上,转移话题道:“他死得挺突然的。”
沉默下来,却不尴尬。
她始终没和盛皿有过交流,甚至是连视线都没对上过。
没过一会儿,接连来了三个人,分别是杨述,费渡和林谦远,他们都是沈时砚大学期间的项目合作伙伴。后来各自发展,费渡和林谦远留在他创立的公司里,杨述分离出去自己单干,现在也小有成绩。
时间也晚了,他们很久没有聚过,杨述提议一起吃个晚饭,大家也都同意了。
一家有烟火气的饭馆,包间里,点好的菜一个个上齐。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题都围绕着沈时砚,他就像是一个触发自动回复的机器人,每个人都答一下,但都不怎么热情。
盛皿要了一个空碗,她只吃了一些肉,后来每一次伸筷子都是夹给沈时砚的。
虾的味道还不错,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在那里剥。
费渡意味不明道:“还真是意外,你竟然是我们当中最先脱单的一个……”
沈时砚看他一眼,没否认,也没多大反应,像在等他的下一句。
坐他边上的杨述拿胳膊肘捅了捅他。
他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站起来,端着杯子向那个沉迷于剥虾的人敬酒。
他们中间只有一些空隙,没有隔着人。挨得这么近,盛皿不可能没看到,慢条斯理地剥完手里的虾,她摘下手套放在一边,然后把装着虾仁的碗推至沈时砚眼前,她扯唇微笑,说了两个字:“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