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不出的欣然,安宁,静谧充斥在郭解心间。
郭解、籍少公、赵过三人躺在田垄的桑梓下,听着赵过报菜名般,说出一些农时谚语,竟是渐渐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郭解的脑子始终回荡着一首改编的诗。
春风熏得游人醉,直把金城比扬州。
“呼——”
餔时13:3014:15,正是春日日头最盛的时候,晒在襦袴上暖烘烘,郭解吐出一口浊气清醒过来,整个人懒洋洋的。
“夫君。”
义妁早就守在旁边,跪坐在畛另一侧的篷车内,笑吟吟的说道:“妾身忙的晕头转向,忙着整理夫君所说的门阀庄园各种账目,又给里民瞧病,未曾想夫君如此惬意。”
平帻庶民缺医少药,平时有病全是硬熬。
熬的过去就活。
熬不过去只有死。
只有豪强有钱瞧得起病。
女君义妁不仅擅长治病,更是给公卿列侯瞧病的名医。
义妁来到金城闾里不到半日,声望远胜待了许久的籍少公,里民几乎要把她当成神农、扁鹊等鬼神供奉起来。
“哈哈。”
郭解笑道:“夫人来的正好,为夫刚好有一事与你商议。”
他站起来,望向大河的北岸,视线一点点向西挪移,最终落在金城河谷地的西峡口。
郭解郑重的说道:“待到甘父操练的里卒,精通马战,交战袭击金城的匈奴人,不过,交战匈奴人以前,先去西峡口再往西的地方练兵,顺着大河出西峡口,进入大河的支流湟水,抢夺羌人手中的另一块重要河谷地,河湟谷地。”
河湟谷地,也就是青海省的省会西宁所在地。
西宁距离兰州二百公里,郭解考察项目的时候,坐车从兰州去过西宁,三个小时的车程。
汉代没有公路,全是蜿蜒难走的山道、沟壑、峡谷。
不过,却有一条湟水支流。
水运一直都是经商和打仗最为便捷的运输方式,人和马匹累了需要歇息,船只不需要,日夜兼程,时刻都能顺着水道前进。
开车三个小时的路程,换成走湟水的水路,一天一夜也能抵达。
籍少公忧愁的说道:“大汉的官寺缺马,金城闾里更是缺马,里卒没有战马,始终不能操练成甘父想要的精锐。”
“哈哈。”
郭解又是忍不住笑了:“河湟谷地的西侧,有着天底下最好的马场,西海!”
西海也就是青海湖,汉土境内最大的咸水湖。
攻下河湟谷地,不仅有最好的马场,还能获得最优质的制盐地。
盐在古代,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收税。
郭解拥有了河湟谷地,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精良战马,还有税权,可以说是又一块未曾开发的宝地。
“不过,河湟谷地和金城河谷地不同。”
郭解说道:“河湟谷地盘踞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羌人部族,需要一步步攻占,最终成为郭氏门阀庄园的一部分,说这些为时尚早,金城闾里只占了一千亩地,养活一百名里卒的五千亩田地还差八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