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先帝爷?那那又是谁?”鲁王颤着嗓子:“莫非莫非是他?”
“正是!鲁王爷!”狄观涛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珠子,神色凝重地说:
“我的话,您可以不信,将它当做荒诞不经的混账话但是,这颗珠子,却不会说话,不信,鲁王爷您可以审问审问它!”
鲁王的脑袋如同遭了一记闷棍,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他两眼发直,神色几分恍惚和茫然: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哥哥,他不是随那个西域高僧走了吗?
他正随着高僧去天竺,却不妨在横渡大沙漠的时候,遇到风暴,尸骨全无。
鲁王几乎信不过自己的耳朵。
他与先帝以及这颗珠子的主人,从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亲如手足,后来因太皇太后儿子夭折。
大哥理所当然地过继给太皇太后,尔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子,他和二哥则成为大哥的小跟班。
然而,直到有一天,他和二哥在皇家寺庙遇到了一个老僧人,他将二哥叫到密室密谈佛法。
回来后,二哥变得神神秘秘的。他不停地去寺庙,每次一去,就将自己支开。
二哥与老僧人一谈就是数个小说,百无聊赖的他只好去跟小沙弥玩。
那一天,他和二哥去太子东宫探望大哥,却发现大哥神色不对,跟他说话半天,他似乎压根没听见,毫无反应,直到他们齐齐喊“太子!”
他哥哥才傻呵呵似的应答:“太子,呵呵我是太子,太子是什么东西?好吃吗?甜吗?”
他们兄弟俩给吓坏了,赶紧去仁寿宫找太后,太后匆匆赶过来,发现太子已经完全痴傻了。
她下旨让御医、巫婆、道士、和尚统统到太子东宫来瞧病。
太医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说是受了惊吓。巫婆和道士则在宫中设坛作法,一闹就是七天七夜,结果病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
太子竟置皇家颜面于不顾,直接在宫中模仿巫婆道士跳起大神来。
整个东宫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皇帝大为震怒,直接将皇太后打入了冷宫,由太子的亲生母亲郑贵妃统帅六宫。
有个西域高僧听说此事,便向皇帝求乞,能否将太子舍给他做弟子?
若不及时断舍离,任由他日日狂躁下去,不出两月,可能就要送命。
虽然万分舍不得,但想到太子之命,皇帝和太后还是答应了。
从此,那个疯疯癫癫的太子就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数年之后,行走丝绸之路的客商谈及在沙漠中看见两具尸骨。
一具尸骨身边还有一个禅杖和紫金钵,另一具,手里紧紧拽着一本通关文牒。
因被风沙埋着,那文牒上竟然能清楚地看到名字,证明正是失踪的太子和西域高僧。
“他他在哪里?”
鲁王从回忆中醒来,他抓住狄观涛的衣袖,暴躁地问。
“王爷,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他是不会见你的。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您也不能现在就见他!”狄观涛冷静地说。
“你是说,会有人加害于他?”鲁王爷吃惊地问。
“鲁王爷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先帝五兄弟之中,最懂得智慧高蹈者,莫过于鲁王爷!”狄观涛由衷地感慨。
“哈哈!这马屁我爱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躲到哪里去呢?还不如放浪形骸,越放浪越安全,越谨慎,反招致祸患。正所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陈王莽夫一介,故人不以为敌手永王终日与道士厮混,也终得保全而那吴王昊,晋王均,郑王熙,长沙王璨,流放的流放,赐死的赐死,皆不得善终。”
鲁王一番话让狄观涛对他刮目相看,从前,他也一直以为,这位酷好男风的王爷着实太荒唐,让皇家丢尽了颜面。
先皇在世时,也时常在朝堂之上申斥他,却不曾,他恰恰因为自己的荒唐因祸得福。
良田万顷,家财万贯,养一帮男宠,也从不见朝廷派人来抄家,可见,这不良嗜好,反而成为他的安全罩了。
莫非当年大哥突然变痴傻鲁王有些不寒而栗!
那是他的亲大哥,亲二哥,一母同跑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