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身着浅绿长裙,外罩湖蓝色的褙子。
小圆脸微微一笑时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
她对着连玉等三人,各弯腰道了一个万福。
接着转身对蓝衣少年说:“刚才是您吹箫吧?我家姑娘请您进去!”
连玉和李文臣异口同声地问:“那我俩呢?”
圆脸小姑娘带着几分羞涩和为难的神情道:“这须请示我家姑娘!”
蓝衣少年指着连玉和李文臣道:“我们仨一起来的,我一个人进去,不合适吧?”
圆脸小姑娘想了想边说:“三位稍等片刻,待我去请示姑娘!”
连玉和李文臣有些焦虑。
连玉指着蓝衣少年向小姑娘说:“他以萧声引蛇出洞,我们也可以以丹青投石问路呀!”
“什么引蛇出洞?”小姑娘迷惑不解地看着连玉。
“噢不是,是邀约知音。”连玉忍住笑赶紧改口道。
“请您帮我们拿来笔墨纸砚,我俩就在此对着这盛开的海棠花,各来一幅海棠争春图,如何?”
小姑娘迟疑了一番:“这”
“我们呢,也不想沾他的光,死皮赖脸地求见,但凭一幅丹青觅有缘人。”
连玉颇不服气,她看了李文臣一眼,李文臣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那我去问问我家姑娘!”小姑娘拗不过连玉,只好答应了。
不一会儿,只见小姑娘端着一个方形的褐红色木制盘子出来了。
那上面放有宣纸、砚台、笔架、镇纸、红泥,各色的颜料。
连玉暗想,准备得可真齐全,暗想这海棠姑娘可真是个伶俐人物。
连玉和李文臣各据一己,对着廊外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细细描起来。
写生可从来是连玉的强项。
小时候隔三差五地跟着朱师父外出写生。
稍不合意,便受责罚,通常一幅画重复画上几十张。
便是画清凉河的日出日落,画清凉河的水文,她就画了半年。
朝晖夕阴,光色变化,莫可名状的神韵慢慢刻入连玉的脑海。
不同时刻、不同时令,同一个观测点、不同的观测点的景观差异,都要细细区分开来。
慢慢地,她的速写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日子一长,朱碧正对她也慢慢由挑剔变得欣赏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连玉便画好了海棠,题号落款。
扭头看李文臣,他亦搁笔,提着宣纸嘴巴微微地吹着。
小姑娘兴奋地将两副海棠图拿进海棠居。
不一会儿,她就匆匆地走出来:“应了,应了,我家姑娘说,三位可一起进去。”
蓝衣少年故意问:“不知您家姑娘尊名该如何称呼?”
那小丫鬟也不搭话,只是指了指门楣上的三个字:海棠居。
毫无疑问,这便是海棠居士的香闺了。
海棠居士,访翠阁,新来的花魁娘子。
人人欲一睹芳容的神秘女子。
“据说她爱海棠成痴,因喜爱海棠而得此雅号,是也不是?”
蓝衣男子边走边问。
“海棠居士轻易不见人,今日竟然答应一次见三位公子,你们算是撞大运了!
蓝衣少年得意地摇摇手中的玉箫,说多亏了它的引荐。
小丫鬟打帘,让连玉三人进去。
走进去是一个宽敞的厅子。
那厅子倒也不香艳,正对着门的北墙放着一张紫檀木的窄长条案几。
几上摆着一盆海棠,两盆翠油油的君子兰。
案几正上方悬挂着一幅画:画上冰消雪融,两株海棠开得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