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心中定下计较,道:“孙大人不必多言。朕要一个暴秦,也不要一个怯弱的宋朝。孙大人,朕提醒你,世界之大远超你我想像。暴秦之所以二世而亡,是因为秦朝一统六国,将领们无功可建了。可现在,那么多富饶的土地还等着我大明去占领呢!”
孙承宗惊讶地盯着朱由校,他知道朱由校有雄心,但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贪婪,大明的版图已达极限,再要开疆扩土只能渡海南下。
我靠!
孙承宗心里一激灵:海外领地,路程遥远难以控制,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不臣之人,难道陛下就不管这些吗?
孙承宗看得没这么远,他只知道陛下的行为会导致藩镇割据的局面出现,他自然不知道,如果按正常的历史进程,大明也只有十数年的国祚了。
孙承宗见劝不住朱由校,只得咬牙道:“臣孙承宗心力交瘁,督师蓟辽已力不从心,臣乞请陛下让臣致仕吧!”
朱由校青筋暴现,显是气愤之极。
“孙先生,你这是逼朕吗?”
“臣不敢,只是身体不适,蓟辽事务繁杂,老夫年迈,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朱由校走近孙承宗,却见他头发花白与半年前判若两人。
他是一个忠臣能吏,可脑袋里除了皇权,还有文士的固执。
朱由校冷冷道:“孙先生,朕视你为先生,而你,太令朕失望了。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文臣集团的意思?”
孙承宗身子略有颤抖,道:“当然是臣自己的意思。”
朱由校拍拍手,道:“你致仕归隐,蓟辽由谁督管啊?”
孙承宗听到这话,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得道:“臣推举前兵部尚书高第替代臣把守蓟辽。”
“高第?”
朱由校轻蔑一笑,道:“行了,孙先生劳苦功高,于大明有大功。朕放你归隐,赐你爵位财物,你,回老家好好享福吧!”
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孙承宗局限于时代,他不可能赞成放权给武官,在他看来,放权给武官会造成藩镇根据,这甚至不是利益之争,而是路线之争了。
朱由校要的是一统四海,文臣处处掣肘武官,这能打赢才见鬼了。
“孙先生,朕知道你心中不解,甚至不满。”
朱由校正视孙承宗,心中滋味很不好受:“朕自有打算。希望你能看到朕的功绩。”
孙承宗脸色发红,语气很不友好:“臣等着陛下的丰功伟绩!臣悉闻后金皇太极正在筹谋攻打朝鲜,望陛下早有准备!”
朱由校挥退孙承宗,只觉心中压着一块巨石:这些文臣集团真是该死,
他们推出孙承宗来劝阻自己,孙承宗固然没有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但是孙承宗也觉得以文制武是对的。
而且这个孙承宗也是因私忘公,明知皇太极有攻打朝鲜的计划,他此时辞官真是轻重不分啊!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孙承宗走了,这蓟辽督师的人选倒让朱由校头痛起来。
“传旨,擢升登莱巡抚袁可立为蓟辽督师”
魏忠贤罕见地没有应答,朱由校怒瞪了魏忠贤一眼。
魏忠贤急忙跪下道:“袁可立官小人微,骤然擢升为一方大员,恐怕内阁难以通过啊!”
朱由校气愤道:“那朕直接下中旨好了。”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道:“袁可立只与皮岛毛文龙有交情。而宁锦的关宁铁骑除了孙大人,谁也不认啊!袁可立此番前去,恐怕难以指挥关宁铁骑。”
“哈哈哈哈”
朱由校满是苦笑,朝着孙承宗离开的方向怒道:“孙先生,你一直以文制武,就怕出现军阀。可你一手组建的关宁铁骑,已成了听调不听宣的军阀,可怜,可叹啊!”
朱由校低头深思了一下,道:“着秦良玉带两万精锐随同袁可立一起前往关锦防线。关宁铁骑?你们算什么东西!”
魏忠贤心中剧震,陛下好暴烈的手段啊!
让袁可立带上秦良玉?想干嘛?
又听朱由校道:“从各个皇家工坊精选两万青壮补充到三大营中。朕就不信了,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没有这些文臣私将,朕难道就要吃带毛猪吗?笑话!”
魏忠贤心中惊惧不已,陛下这是要与辽东军阀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