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今晚秉烛夜谈的重点话题是,怎么帮我追到郑知南这一朵高岭之花,来来来,说出你的想法”。
我狗腿地给这二人倒了杯酒,又将摆在桌面的点心,往这二位眼前推了推。
“你没戏”。
陈不闻斩钉截铁地告诉我。
“沈藏拙,郑知南曾经可是天之骄子,这位天之骄子姿容绝世,光沦皮囊,整个江南就没有第二人比他更出色,但你知道,为何没有一位小姑娘,刚打他主意吗”?
赵狄也不好意思地表示:
“沈藏拙,郑公子这人吧,曾经在我赵府住过一段时间,我爹那时候,还痴心妄想过,将来家里能出一位状元夫人。”
说到这里,赵狄有些脸红了,却硬是把话接下去,生怕好姐妹误入歧途,错付痴心。
停顿片刻,赵狄和陈不闻同时开口:
“这男人心里住了一朵水仙花”。
水仙,顾影自怜,直白点说就是自恋,极度自恋,这种人格生来就有缺陷。
曾经,不是没有名门望族的女孩,想跟他发展一些青梅竹马的关系,就譬如赵老爹的那一窝闺女。
郑知南在私塾时,偶尔和那群纨绔秉烛夜谈,他们起哄架秧子,问他理想中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当时,陈不闻也在场。
郑知南眼皮子都没抬,随手翻了下一页话本子。
声音清清冷冷,道:
“我未来的夫人,要么比我聪明,要么比我美貌,要么,滚”。
……。
最后,赵狄和陈不闻摇摇头,再次异口同声:
“哎,你死心吧,沈藏拙”。
……
昨晚那场谈话,最终以三小只沉默而告终,可陈不闻和赵狄,认识的是12岁以前的郑知南。
我,遇到的。
——是14岁以后的郑知南。
所以,这俩孩子苦口婆心,劝了我大半宿,劝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扒开我的脑袋,把我脑子进的水倒掉。
却还是没能动摇的我决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得向现实低头。
……。
一大早,我马车掉了个头,就要去找郑知南。
我在距离陈府10步之外的地方,把陈不闻和驾车的马夫,一块赶下去,一个人虎虎生风地挥着鞭子,驾着马车就往郑宅的方向,然后回头,探出个小脑袋叮嘱他:
“陈不闻,你别说漏嘴了,如果沈家派人来找我,你懂的”。
“沈藏拙,我懂你大爷”。
陈不闻咬牙切齿,留下一句脏话。
孩子,和赵狄一样,原本风流儒雅一少年,端庄美貌一闺秀,跟我混的日子久了,动不动就爆粗口,多不好。
……。
郑知南仿佛早料到我会过来。
在书房煮起了茶,冒着热气儿,炉子的火扇得旺旺的,我把冻僵了的手,伸到火炉旁烤了烤,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他把煮好的姜茶,倒了一盏给我,香喷喷热腾腾的。
“怎么突然打上齐家的主意了,别告诉我,你出现在郑家,当真是被齐三那熊孩子逼过去的,你瞧我长了一张愚蠢的脸吗”?
我单刀直入,颇有些愤懑。
“京城来人了,是李公公”。
这些年,齐家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偶尔惹出些官司,最后总能悄悄摆平,是因为有三分之一的财产,是要孝敬给京城上头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