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左手钳住赵小七的胳膊,右手抓住陈不闻袖子,三步并作两步,蹭蹭地往大门口走:
“走,我带你去找郑知南。”
结果,出门出得太着急。
快到南风馆时。
迎面,就撞见了我最不想撞见的人。
齐小三。
我转身,就想往反方向走。
我现在住在衙门,我爹那混账,还没有把婚约给解除,名义上,齐小三还是我未婚夫婿,现在齐家正处于水深火热,里头还有我添的柴火。
齐小三三两步追上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拦住我去路。
他声音沉沉,显然压抑着滔天怒火:
“我二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抬起头,撞见他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赤红的眼,显然是一夜未眠。
以往的齐小三,风流戏谑居多,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半是讨好,半是乖巧。
此时此刻,我竟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
“齐三公子,我未曾亲眼瞧他的尸体,听人说,他是被勒死的,衙门也在调查真凶。”
话刚说完,我胳膊一疼,被齐小公子死死攥住:
“好端端的一个人,进了趟衙门,怎么就忽然死了。”
陈不闻喝道:
“齐三公子,你在大街上发生了疯,快松手。”
齐小三怒极,彻底失去耐心,一脚踹向陈不闻:
“滚开,这是我们齐家家事,你算什么东西,插什么嘴。”
他那一脚未踹出,被我迅速出腿,给踢了回去,然后,我反手一扭,挣脱他的钳制,死死压住他两只胳膊,让他镇定下来:
“陈不闻说得没错,你先冷静一点,杀死你哥哥的真凶,衙门会给一个交代。”
齐小三忽然嚎嚎大哭起来:
“找出真凶又怎么样?我二哥已经死了,他死了。”
“我大哥还不相信,家里一直瞒着二嫂,万一我二嫂知道了,你们全都得死,沈妹妹,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齐小三哭得惨烈,鼻涕眼泪一大把。
此番情景,令陈不闻都有些不忍。
齐小三和他年龄差不多,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刻,可陡然面对丧兄之痛,就这么不管不顾在街面上哭起来。
“那是我哥,你让我怎么冷静,沈妹妹,你告诉我,我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死前,是不是硬生生受了衙门36道刑罚,他们都瞒着我,所有人都瞒着我。”
齐三公子越哭越伤心,连嗓子都哑了。
眼见街面上越来越多人聚集,冲着我们四人指指点点,低头窃窃私语。
我刚想一个手刀,先劈晕了他再说。
没想到,南风馆出事了。
……。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仿若平地一声惊雷。
我循声望过去。
只见南风馆门口,一大群男人乌泱泱从里头逃窜出来。
莫非南风馆里关着一头猛兽,现在猛兽出栅?
这群急着逃命的男人们,衣衫凌乱,头发半披。
有的人赤着上半身,有的光着两只白嫩嫩的腿,逃出来时,连衣服都没穿整齐。
最先跑出来的那个男人,慌不择路地大喊:“逃,快逃,有人疯了。”
此时,齐小三像是意识到什么,冲我大喊:
“不好,沈妹妹快松开我。”
我手下一松,齐小三再顾不得找我算账,往南风馆里冲。
结果,迎面就撞上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气度雍容华贵,此刻却狼狈不堪,他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一头撞倒在齐小三怀里,嗷嗷地喊:
“疯了,那女人疯了。”
“救命。”
“我要投案自首。”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