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男。

“季公子，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哈哈哈，于姑娘也是被这香气引来的？”

季唯转过身，声音清润如玉。

于知乐这才发现他手中端着一碗鱼汤，汤色乳白，上面飘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那香气越发浓郁，勾得她腹中馋虫大动。

贺思甜快步走到摊位前，看看季唯，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船。

这人的脚程也太快了吧！

一个不留神，连汤都喝上了。

老者笑眯眯地又盛了两碗鱼汤：“姑娘尝尝，这是用海里现捕的海鲈鱼，配上老朽特制的香料熬的汤。”

贺思甜接过碗，汤汁入口的瞬间，眼睛不由得一亮。

这汤鲜美异常，却又不显油腻，反而带着一丝清爽。

更妙的是，汤中似乎加了什么特别的香料，让味道层次分明，回味悠长。

季唯含笑问道：“如何？”

于知乐由衷赞叹：“妙极。”

“这汤里似乎加了陈皮、白芷，还有……”

贺思甜细细品味，接话道：“还有一味紫苏。”

“对，紫苏！我在京城都没找到这个东西。”

之前她还想整点紫苏到院子里种来着，结果京城的菜市场压根没有，估计要到一些小村庄里头去找。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姑娘好灵的舌头。”

季唯闻言，眼中也多了几分兴味：“于姑娘对香料颇有研究？”

于知乐抿唇一笑：“略知一二。”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在吃食方面也颇有研究，这汤中的香料，不仅增香，更有健脾开胃之效。”

很多香料都是中药，寻常百姓也不会拿它们做菜。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季唯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往于知乐两人这边靠了靠。

老者却似浑然不觉，依旧慢悠悠地搅动着锅中的汤：“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就像这鱼汤，火候到了，味道自然就出来了。”

“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到这里了。”

老者话落，已经收拾起摊子来。

季唯见状，赶忙询问：“老人家，您还没收钱呢！”

于知乐附和：“对啊老伯，鱼汤多少钱一碗，您说个数。”

“看你们心意。”

于知乐一怔。

这么随意的吗？

难道摆摊不是为了赚钱吗？

这样不会亏本吗？

难不成老人家是个大富豪，闲来无事出来体验生活？

就像她前世的粤省人一样，表面是个卖菜阿婆，实际家里有好几栋楼在收租。

季唯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老人家，这汤值这个价。”

于知乐瞪大了眼睛。

五两银子？

他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她要是拿出来的金额比五两低，岂不是在变相打季唯的脸？

于知乐强颜欢笑，同样掏出了五两银子。

老者却摆摆手：“哈哈哈，你们的心意，老朽领了，老朽摆摊，不为银钱，三位有缘，这汤便当是送的了。”

说罢，他提起灯笼，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夜色愈发浓稠，雾气裹着潮湿的水汽漫上码头。

只一晃神，老者便失去了踪影。

蓦然，身后传来碎瓷迸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