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微有些讶异,便将林思衡的身份猜出来,压低声音道:
“原来是靖远伯,是了,姐姐寄回来的信,好像还提到他一回,原来是这等人物,瞧着虽有些狼狈,到底气度与江南豪杰不同。
那他这是为林御史的事情来的?他请哥哥帮忙,我见哥哥已答应下来,是要帮什么?”
薛蝌严肃起来,并不肯说,只叫宝琴不可多问,宝琴见打听不出来,也只得作罢,神情有些担忧道:
“林御史遇刺,眼下虽还没个确凿证据,可大家都知道,这就是盐商做的。
这位靖远伯不辞辛劳,千里奔波,也必是要与盐商过不去了。靖远伯地位显赫,高高在上,盐商在江南也是根深蒂固,背景深厚,咱们薛家固然有些银子,在这两方之中又算个什么?
这其中危险,哥哥千万当心。”
薛蝌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
“此事我如何不知,可我心中自有计较,此番虽必要得罪盐商,可若靖远伯成事,那这危险就成了咱们薛家的机遇!
咱们薛家这几年的情况,妹妹不是不清楚,正应了父亲当年那句话,江河日下啊。
若再不寻个靠山,咱们这恒舒号,早晚要被人给吃干净。
大房去了京师,依靠着贾家,书信往来也少,我虽不知究竟如何,可寄人篱下,只怕也是不好过的,况且我听闻贾家如今自己就不太妥当。
更别说咱们这二房了。如今靖远伯主动寻上门来,又是为了林御史的事情,这正是我二房与他结交情谊的良机,况且早几年他来金陵,那时我便与他有过结交,这是难得的缘法。
只要靖远伯这回的事情成了,以靖远伯的威势,便足以再保我薛家百年平安!
我赌他能成!”
宝琴见兄长已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劝,将愁绪压在心底,不再表现出来,只与薛蝌说笑一番,暗自打算等回去再打听打听靖远伯其人,究竟是不是个能信得过的......
...
“公子,方才在薛家,帘子后有人偷听。”
林思衡只是摆摆手,他在武艺上,如今已被钱旋拉的远了,不能比钱旋敏锐,不过好歹还是能看出钱旋打的眼色,只是也并不担心。
能在薛家后堂,偷听薛蝌说话的,不是薛蝌的母亲,就是他妹妹,都是薛蝌的家人,若果真指出来,反而叫薛蝌难堪,况且最多也就是漏了自己的身份罢了,影响也并不很大。
见林思衡确实不太在意,钱旋方才住了口,边城接话道:
“扬州城门口还在戒严,不过并无大碍,伏波帮已经安排好路子进城。
......小五和小六那边,也已经传话过去,叫他们过来见面。”
林思衡一时沉默下来,师父林如海身边的护卫,就是他叫李权和周衡暗中安排,这两人如今还在江、黄两家埋着,林如海屡屡能转危为安,便是托他们打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