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除夕夜阳历2月9月，蛇年。

顾挺之按照惯例，每年年三十都会接许应琴一起回到顾家过年。顾挺之的伯伯顾恒丰家在北京，也只有每年初四初五和他们聚会。

在路上，许应琴就问他：“怎么没见韩越？”

顾挺之回答：“她的假期结束了，回悉尼了，开始学习了。”

“哦。”韩越还是个在读博士生，以学业和工作为重是正常的，许应琴也没有再继续问什么。

顾家别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一派节日的欢乐气氛。客厅里烧着壁炉，木碳燃烧发出轻微噼里啪啦的声响，和室外的阴暗寒冷相比，更增添了几分祥和温馨。一家人围着桌子，举杯同庆，欢声笑语，阖家欢乐。

吃过晚饭后，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小宇在地毯上努力爬来爬去，也融入到这节日的氛围里。

身着一身崭新黑底红条纹老人服的许应琴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借着节日气氛，看着一家四代欢庆团圆，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人到了这个年纪，幸福的意义就在于一家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安定祥和。

宁思露身上穿着的是大红主色灰色图案的羊绒衣，依然是雍容华贵的高高在上，也有一份为人妇为人母的温和，更多了一份做奶奶的慈祥。

顾恒远还是一如既往笔挺的西装，像王者一样的坐在主位上。至少在这个家庭里，他是说话算话的王者。

顾挺之则是一袭休闲装，慵懒地放松着一直为工作绷紧的神经。在阖家团圆的氛围里，他心里念叨着韩越，想着给她打个电话。起身走上楼，进到房间。

宁思露进到厨房切水果，客厅里剩下许应琴和顾恒远，还有地毯上自娱自乐的小宇。

许应琴开口：“我看，今年就把挺之和韩越的婚事办了。我老了，身体也不好，就盼着能看着挺之早点儿成家。”

许应琴不知道顾恒远和宁思露对韩越的态度，她也以为他们会像她一样喜欢韩越。她不说这句话时，整个别墅节日气氛其乐融融。一提起韩越，顾恒远不由得拉下脸，皱起眉头，仿佛韩越两个字是缠绕着顾家解不开的魔咒。

“妈，挺之的事，您别操心。那个韩越，不合我们的心意，我和思露是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的。”

许应琴也皱起那双松弛的眉头，慢悠悠地说道：“韩越怎么不合你们的心意了？我看着这孩子温婉大方，知书达礼，对挺之是一心一意，是个好姑娘。”

顾恒远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浅浅地品了一口，茶杯仍然端在手里，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您不会不知道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