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风吹在脸上有一些凉意,聂丛丛想了想给廖风打电话,相公,我明天就准备回西安了,州城的工作到今天已经全部结束了,你近期就不要过来了。廖风似乎在公车上,周围的环境很嘈杂,他喂了好几声才勉强听清楚聂丛丛的话,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后天从武汉直接回西安。你出发前给我说一下,我到火车站来接你。
挂断廖风的电话,聂丛丛的心情有一点低落,她想找一个人说话,但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找谁比较合适。她正犹豫的时候,看到手机响了,是席一一的电话,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喂,一一,有事吗?席一一笑着说,聂姐姐,你抬头向伴你咖啡店里看,我在窗前坐着。聂丛丛一抬头,果然看到席一一下冲着她笑,席一一在电话里说,来吧,聂姐姐,我知道你没什么事,咱俩聊一会儿,我请你吃提拉米苏。看着席一一的笑脸,聂丛丛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也冲她笑了笑,说,好的,那我来了。
聂丛丛进去,看到席一一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奇的问,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还以为你和男朋友一起呢。席一一笑着说,聂姐姐,你比男朋友重要,男朋友天天腻在一起也会烦的,而且,聂姐姐,我知道你要走了。而且,也没准备和我告别,所以,我就特意在这里等你。看着席一一认真的表情,聂丛丛忍不住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和你告别?
席一一微扬着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聂丛丛说,聂姐姐,我刚回去,发现你房子里大多数东西都打包,我就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我坐在这里是。专门堵你的。我怕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自从上次开会之后,你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只是,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那次确实我并不是有意要坐在你的对立面,把你孤立起来,但是,我确实就那么做了,说真的,我没脸找你,给你解释我的无心之举。结果已经出现,我说什么都是在强言巧辩,所以,我一直选择了保持沉默……说着话,席一一的眼泪就流出来了,聂丛丛包里取出纸巾给席一一寄了过去,快擦擦吧,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大婆欺负老公的小三呢。聂丛丛的话刚说完,席一一就噗嗤一声笑了,聂姐姐,你的思维太跳跃了,让我情何以堪!
她们说着话,服务生就把席一一点的冰淇凌、咖啡和提拉米苏都端了上来,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又都不一样了。尝着这熟悉的味道,聂丛丛有一点心酸,她知道席一一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不准备和任何人告别就要离开这里。不管这里是不是她曾经的理想,也不管在这里付出过多少心血,到了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留恋。
记得有一天,在一个群里,有一个网友问,大家谁有没有在某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和单位缘尽的感觉?虽然聂丛丛没有说话,但是,这个问题还是让聂丛丛感同身受。在那个早秋的下午,杂志社的编辑,包括席一一在内的所有人都坐在她的对立面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她和这个杂志社的缘分尽了。
聂丛丛低头吃冰淇凌,温热的眼泪落到杯里,砸出一个小小的漩窝,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任即将流出的眼泪慢慢回去,在眼角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