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哪敢,刘兄谬赞了。长安只是看着天气突然变换,怕是要下雨了,路上加快了些速度。”王长安赶紧拱手答道。
这短短数月就经历了以前大半辈子都可能不会有的沉浮,若是那时自己还会为这番吹捧沾沾自喜,但他现在哪敢还为这话自得。
“嘿嘿,王小友过谦了,这世上谁不知王小友之名,那可真是风采天下闻,声名震九州啊!”
刘寇身旁的庄老道听到王长安如此自谦,捻了捻胡须胡须呵呵笑道。
而那刘寇听见庄老道的话后,也神情舒畅,高大威武的他难得有如此姿态,哈哈大笑道:“是啊,王兄不必自谦,刘某和庄师傅没在这凤华山上立足前,走南闯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就没见过像王兄这般真性情的读书人。”
“这……”
你都这样说,我还怎么接。王长安心里吐槽着这两人有这口才,干什么没有出路,为啥还要跑到山上做这风险贼高,回报又极不稳定的山贼?在大学学习经济专业的他看来,这是件极其愚蠢的选择,简直就是瞎搞。
只听过资本家为了利润敢铤而走险,不顾性命,可哪有干这几乎明摆的赔本买卖,还敢豁出全部身家的。
看着眼前身材高大魁梧,精神抖擞的刘寇,还有那虽然长的虽然有点欠揍却不得不承认气质高深,绝不是常人的庄老道,王长安想不明白,这两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不是普通人,可为什么冒着这身死族灭的风险来当山贼,难道真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是想体验一把山贼的感觉?真人角色扮演?还是自己太过孤陋寡闻,恕他实在无法理解。
王长安想不明白,但等他明白的时候,他再也不可能会有现在这般平静了。
“呵呵,王兄可是以为刘某只不过在吹捧虚言而已?”看着王长安沉默不语,刘寇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还高兴舒缓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语气郑重地说道:“王兄可知,我刘某虽已落草为寇,但平生向来一言九鼎,绝不虚言。今日一番也是肺腑之言。”
也不等王长安回话,刘寇环视眼前的风景继续正声说道:“王兄可否觉得刘某口出狂言,孤陋寡闻,一介山贼岂敢小视天下人。怎敢非议天下读书人,岂不为徒惹天下人笑也?什么时候山贼也敢妄议读书人了?”
“岂敢,刘兄虽是山贼,但英姿勃发,谈吐不凡,不似一般之人,长安不过一介书生,却也有双明眼,哪敢轻视刘兄。”王长安轻声答道,他心里的确如此想的,也不是虚言。
看到刘寇如此郑重,还在腹诽二人的王长安心情也不由沉静了下来,想看看这让他看不懂的非同一般的山贼首领能说出什么来。
虽然在他看来刘寇的确不凡,但这番话他却不怎么认同,别的不敢说,这大周天下有才之士几多他都不敢断言,这在他看来虽然不凡的山贼首领竟敢直言天下读书人不过如此?心下也有点不服起来。
天上的乌色愈来愈强烈,慢慢蚕食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蔚蓝天。山间本还暖风习习,现在也越发清凉起来,天地之间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兄可知今日为何约你前来此地。”刘寇目视前方,神情豪爽,声音如雷。此时风云浮动,吹动满头长发,衣却起舞,将他高大威武的身姿衬托的更加非凡。
显得格外英姿飒爽,气质非凡,哪像那凶神恶煞,嗜血残杀的山贼首领,到是像个征战沙场、勇武无敌的将军。
“请刘兄明言。”王长安恭敬答道,这也是他今日来此的目的。
那日山堂里答应刘寇留在山上多呆几日后,临走的时候,刘寇约他三日后来这山腰的一个山贼据点,应该是山贼的家属老幼生活的地方。
“呵呵,王兄看那些老幼有何想法?”刘寇指着那群房屋之间几个面带微笑,神情安详的老人说道。
“这些老人应该过得很好,刘兄对他们算是尽心尽力了。”王长安不知刘寇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王兄可知这大周天下能有如此基本生活的老人,孩子又有多少?王兄可知你眼中哪些士林名士又是如何生活?王兄可知在哪些名士眼里,这些小民又是什么地位?不如问问你身边的随从他是怎么进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