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把手里的脏衣服扔给韩俪,抓起雨衣急匆匆朝李二嫚家跑去。
方华听李二嫚讲过,早前她的公公是个猎户,如今农闲时节,她的丈夫还常常陪着父亲进山打猎。疮伤药总会有的。
方华很快从外面回来,给婷婷伤口涂了疮伤药包扎好。
半夜里,方华摸了摸婷婷的额头,烧退了许多,下地点亮煤油灯,把面条稀释热了喂她,婷婷吃了许多。
天亮了,伺养员老滿叔传话来,女劳力休息,男劳力到队上平场院。
卜素葵一听心花怒放,丢下饭碗手舞足蹈地蹦跳起来,屋子里的人都被她感染着。
韩俪笑着指点她的鼻尖:“你凭啥这么高兴?”
“今天不出工了。”
“你不出工恭了?小心憋死你!”
艾晓娟、赵喆饭都笑喷了。方华忍着笑放下碗筷走进卧室,用手试了试聂婷婷的体温,热度比昨晚去了许多,心里颇感慰藉。
“我们女生今天休息。”方华说完看着韩俪忍俊不住笑了笑:“一会儿天放晴,我和韩俪、晓娟上山打猪草,天逐渐变冷,机会难得。这些日子,五婶和刘嫂为我们做饭、喂猪起早贪黑辛苦了,该让人家休息一下。留在家的卜素葵、赵喆、关红英要照顾好婷婷的同时,负责做午饭和晚饭。”
“干啥呀,这不等于出工一样吗?”
“对了,省着憋死你!”艾晓娟夺过话抢着说。
刚来黑龙沟,老队长打发人从生产队送来百十斤重的猪,说是来年春节吃肉的。五婶家己不养猪了,那头猪放到她家的猪圈里,由女生负责喂养。
话是这样讲,每日里早起晚归,加上疲惫不堪哪有精力去喂它,无意中扔给了五婶和刘嫂。
社员们午间和晚上收工回家腋下携带的猪草,方华每每都要瞧个明白。二嫚姐告诉她,如今田间、地头的猪草少了,只有山里背阴的旮旯和溪水沟湿润的地方才多些。
天放晴了。方华拿着镰刀,韩俪腋下夹个大布袋子,艾晓娟挎着大箩篮,仨人哼着小曲,边说笑着进山了。
刚下过雨,林子里散发着潮湿的雾气,山间小路窄的象一根羊肠,上面铺满了落叶,叶子下藏着雨水,时不时地脚下直打滑。
艾晓娟在后,不眨眼地盯着前方的足迹,可稍不留神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扒在地上,飞出去的篮子转着滚下坡去。
韩俪回身赶忙去扶,艾晓娟爬将起来,拍了拍手,鼓圆了腮邦子用劲吹着鼻尖和额头的枯叶,逗得韩俪和方华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打猪草的人刚走,刘嫂回家拿着疮伤药来了。
聂婷婷脸红彤彤的,刘嫂摸了摸她的额大,蓦地抽出手,跑出屋推开东屋门喊:“五婶,快过来看,婷婷浑身上下烧得烫人!”
五婶跑过来,见婷婷的脸涨得通红,她忙掀开被角,捧出婷婷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绷带:“啊,快、快去生产队找老队长!”
赵喆不顾一切跑了出去。不长功夫,老队长和李二嫚走进院子。五婶忙迎过去,低声急切地说:“快想办法吧,她烧得历害,可怕的是伤口起了红线己到胳膊肘,治晚了怕会要命的!”五婶眼里噙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