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了那强子骂他同伙的话,杨五花觉得这人还知道给老的小的先吃,倒也不算太坏,除非逼急了,否则应该不会怎么伤她才对。这便壮了胆子,一文钱都不想拿,虽然是她的狗把人给咬了,可她家狗也是自卫啊,平白无故又不会咬他们的咯。
不过,若这些是真正的坏人,她估计早就乖乖掏钱保命了。
好吧,其实是她有些欺软怕硬。
但,哪又怎样!
她不光欺软怕硬,她还记仇呢,谁让人家把她妹妹吓哭了呢!
再说了,这可是上门打劫啊!严肃正经的上门打劫呢!
可是!到底也是打劫啊,这要是把人给惹毛了……
想着想着,杨五花伸手一指,说道:“把那角落里的木盆篮子搬开,底下有个桶,里面还有一袋子糠皮粗粮粉,分你们半袋子抵钱行不?再多可就没了,我们自己还得吃呢。”
有吃的就好!虽然被狗咬了,倒底也没伤到骨头,回头自己找点草药敷敷就好,这干惯农活的,谁家没蹭破点皮受过点伤的。这个节骨眼儿,还是紧着肚子先来。
强子点点头,亲自过去取了粮。这人并没有给杨五花留下半袋,但也意思意思往桶里倒回去了一把,随后整袋子扛走了。
一场不算太惊险的风波,就这样结束了。
杨五花跟大多数的村民不一样,她喜欢用小炉子小锅子做饭,尤其家里就剩她和杨小花两人之后,灶台只作烧水或者蒸东西用。
灶房是负责提供全家吃食的地方,但凡有点条件的,都会尽可能修的好些。所以杨五花才会拿灶房来说事,毕竟杨家的灶房是个半露天拿芦竹搭的简易灶房,看上去很寒酸。而蒸笼里的东西也是她故意指引人家拿走的,否则,如果一个灶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那说明,要么是被废弃了,要么就是把食物藏好了。只有放了那么一点小食物,外加简陋的外观,才会让人相信,这家人确实不富裕。
虽然损失了一袋子糠皮粗粮粉,但那都是原先用来拌鸡食的,就连那些团子饼,也都是特地做来给狗吃的,所以,杨五花倒也不心疼。当然,她也没坑人,这糠皮粗粮粉,确实是可以给人吃的。用现代的观念看,还是很有营养的,早年杨家穷的时候,连这个都还吃不上呢。
至于让人给她留一半,那纯粹是这几年摆地摊的习惯,有了讨价还价,才会让人觉得划算,她若当时直接说一袋子都拿去,说不定人家会觉得她太爽气了,没占到便宜呢。
既然贼人是先在前院被咬的,那么说明人是从前面进来的,杨五花留下黑花守草屋,自己带着墨花烟花过去巡视了一番,却发现院子大门还好好的关着,上中下三根门闩也都老老实实横在那里。
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他们走的时候帮忙关上的吧,再说这门闩可是在里头的,就是想闩也闩不了啊。
杨五花想不通,决定不想了,到白天再说,转身回了草屋,原想着好好安慰安慰杨小花,没想到小花儿挂着满脸的泪痕,靠着墙坐在被子堆里……睡着了!
把小仙女放倒之后,杨五花也没打算再继续睡,看着家里的三只狗,越想越不对劲。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并不多,狗也大多瘦瘦的。她们家同时养了三条狗,还个个肥肥大大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人不会太穷。那些人也就是天色昏暗,又忙着跟狗打架,才一时没看清,若是回过头反应过来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杨五花一合计,干脆,逃吧!
先把家里的户籍宝钞地契等东西都卷起来,塞在芦竹筒里,又怕半路掉了,索性竖着缝在里衣的外侧腰上。接着选了几套换洗衣裳,剩下的连同被褥,能锁的都给锁了,不能锁的也都盖的盖,藏的藏。
好一阵收拾之后,天已经很亮了,杨五花煮了两块泡面,又叫醒了杨小花,姐妹二人匆匆吃了面之后,准备跑去找老乔头。
出门的时候,顺便再次巡视了一下院子。
西北东三面尖尖的竹院墙均完好无损,只有南院墙,确切的说是院门顶上飘着几截颜色不一的布头。
唔……原来都是翻门进来的,对比那高度,估计是叠罗汉叠上来的。
杨家四面院墙都是竹子和芦竹间隔着围的,又高又尖,唯独这院门,做的紧实又厚重,但高度却相对矮上一截,不然,门太重,几个小的可没力气开门。
杨五花找来竹竿把那几截布头戳了下来,仔细一看,上面还带着血迹。
唔……估计是翻门的时候被扎到了,看来还是削的不够尖,没把人扎牢啊。
赶到乔家,老乔头不在家,送人去邻县了,刚好跟他那打铁铺的二儿子在一个县里头,顺便再去走个亲戚。
“乔大爷啥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