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2)长曲以聊安首页

“啊?”宁长曲的脑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脸颊“腾腾”涨了个通红。10见霍聊安又上前两步,她下意识夹紧了坐着的凳子,连人带椅后退了几步。

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开。见宁长曲一脸防着登徒子的模样,霍聊安不悦地皱了皱眉。他继续向前几步,见宁长曲夹着凳子又要逃,他赶忙指着她的肩膀解释道:“你肩上有伤,若不将衣服脱了,我如何替你上药。”

原来是这个缘由。宁长曲尴尬地笑了笑,脸上依旧红得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她讨好地将凳子往前挪了挪,盯着霍聊安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问道:“七皇子能不能将药与细布给我,让我自己回厢房包扎去?”

本以为霍聊安会满口答应,不想他干脆地摇了摇头。宁长曲拧起眉心,却见霍聊安的目光落在她另一条完好的胳膊上,口中仍是那般哄孩童的语气,他轻声道:“你如今只能用一条胳膊,怕是不能自己包扎了。”

闻言,宁长曲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比起一只手上药包扎,她是更不能在霍聊安面前宽衣解带。这么想着,她不放弃地搬出条条框框的大道理,不想霍聊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交锋数个回合,他依旧对此事保持着固执的态度。见宁长曲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下意识便觉得是她害羞了。语气又柔和几分,他轻声道:“你可是害羞了。无妨,你我二人同为男子,脱个衣服上个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不会惹他人口舌的。”

可偏生宁长曲并非他口中的男儿郎,也不能将此事如实告知与他。望着一番唇枪舌战后,仍旧不为所动的霍聊安,宁长曲欲哭无泪地摇摇头。到了这步田地,她只能死死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以防面前的霍聊安一个不耐烦便上前扒了她的衣裳。道理都讲空了,她干脆抛弃了逻辑耍赖道:“七皇子……男男……男男授受不亲的!”

大抵是终于争累了,面对诸多大道理都没有败下阵来的霍聊安,竟因为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做出了让步。他将手中的药瓶与细布交与宁长曲,见她有些雀跃地站起身子,他又伸手将桌上一盏点着的油灯递给她。

“上好药后,带着你的被褥来我房中。”他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清冷与从容,“为了你的性命着想,这几日你还是与我同住一处安全些。”

首战告捷的宁长曲闻言,身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正想乘胜追击,抬头却对上了霍聊安苦闷的神色。大约是气恼自己一腔好意,对方却丝毫不领情吧。拒绝的言语已在嘴边,可她忽然说不出了。仔细思索片刻,她点点头应了霍聊安的要求。

横竖这具身子才方到及笄的年岁,身上多少还带着些孩童的稚气。若穿着宽大的里衣,一分也显不出身体的曲线。即便与霍聊安同住一室,他大约也看不出自己并非男儿郎吧。这么想着,宁长曲满意地笑了笑,抱着几只药瓶并一卷细布,心安理得地回了自己的厢房。

一只手上药确实不易,她花了许多时间才将胳膊上的绷带系牢。待她抱着被褥站在霍聊安门外时,男子已将褥子铺在了地上,正蹲着身捣腾自己的被子。

本以为是自己打地铺的宁长曲愣了愣。见霍聊安的手法并不娴熟,她忍不住出声道:“七皇子,打地铺这活您不熟,要不……要不还是我来吧。”

闻言,霍聊安抬头瞅了她一眼。宁长曲见他的目光在门下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仍站在屋外。叫手上的一捧被褥挡了视线,她看不见脚下横了一道门槛。身子还留着现代的记忆,她脚抬也没抬便朝屋内走去。

结果可想可知。红木的门槛又硬又结实,宁长曲一脚踢上去,脚趾尖疼得如被生生掰开了一般。她瑟缩着晃了晃身子,小腿又叫那门槛绊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屋中去,她下意识伸手去拽身旁的门框。

堪堪稳住身子后,大半被褥已垂到了地上。屋中的霍聊安见了,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见宁长曲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他忍不住出言调侃道:“方才我就想着你大约会被那门槛绊住,你果真没叫我失望。”

说罢,他自顾自地钻进铺好的被子里。见宁长曲艰难地捞着被褥,他指着一旁的床榻道:“你还有伤在身,地铺就别打了,将床铺好早些休息吧。”说罢,他翻了个身,将被子又向上拉了拉,闭上眼准备睡去。

宁长曲抱了一捧被褥,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想起方才的尴尬,她脸上不自觉热了许多。见霍聊安已闭上眼,呼吸平稳,她蹑手蹑脚地将褥子在床上铺好,这才爬上床,将被子抖开。床头燃着明明灭灭的灯,她探过身去将灯熄了,屋内登时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