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她的院子,简直就是个荒郊野岭。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失落,一旁的刘叔笑呵呵上前道:“穆公子若想在这院中添些什么,只管告诉老奴,老奴去替您张罗。”
闻言,宁长曲这才又开心了起来。她仔细想了想要放在院中的物事,可想了许久,脑中却没有一点儿头绪。见她站在原地走神,霍聊安上前推了推她,她这才回过神来。一旁的刘叔已走进屋中,正招呼二人过去。
三人从正堂逛到偏厅,又逛到了寝室。屋内的日用品一应俱全,虽没什么摆设,但大约是桌桌椅椅繁多的缘故,屋里看着倒是满当当的。
寝室里的床是罗汉床,体积不大,表面乌黑乌黑的。其上铺了褥子和锦被,宁长曲伸手蹭了蹭,心里却有些失望。她喜欢的是那些架子床、拔步床。床架又高又大,架子上雕着花,整张床看着就如同一个小屋子一般。
“穆公子看看可还缺什么。”刘叔欠了欠身子道。宁长曲摇摇头,屋里备着的日用品十分齐全,若说缺什么,大约就是缺些摆件了。可摆件这类物事,得合她心意才能锦上添花,因此置办等相关事宜,自然也不好假借他人之手。
这么想着,她转头去看霍聊安,征求他的意见道:“后日我可以外出买些摆件吗?”
“你想外出便出去罢,不必征求我的意见。”霍聊安点点头道。宁长曲听了有些雀跃,可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如坠冰窖,“但得遣两名侍卫随你出去,若你在质子府没建好前受了伤,我也难辞其咎。”
这话不无道理,但宁长曲到底有些不乐意。想着逛街时两名又高又壮,还板着一张脸的侍卫簇着她,她就觉得没什么心情。再多想想那奇怪的画面,她忍不住耷拉着一张脸,一旁的霍聊安见了,心里大约也揣测出她的想法。他有心逗她,磨磨蹭蹭许久才添了两句道:“那两名侍卫只远远跟着你,你有危险时才现身保护。必要时,你也可以让他们帮你抬几个摆件。”
这样啊,那大概不会影响她吧。宁长曲妥协地点点头,脸上的沮丧少了不少。
一切安排妥当后,刘叔还有其余要事,便先行告退了。霍聊安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见宁长曲在院中走来走去,他忍不住叫住了她。
“这院子还没有名字,你既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便为这院子取个名字吧。”他支着脑袋望着宁长曲道。
闻言,宁长曲皱了皱眉。取名字这文艺活儿,她从前可没做过。如今霍聊安一提起,她满脑子都是些小说电视上看来的奇怪名字,什么落雪院、芬芳阁……只听着就让人忍俊不禁。
“不如……不如就叫东南角吧。”想了片刻,她灵光一现。霍聊安反复念了几遍,有些好笑地抬头问道:“真要取个这么草率的名字吗?”
宁长曲尴尬地笑了笑,摸着下巴解释道:“反正文绉绉的名字我想不着,但大俗即是雅嘛。而且我觉得,东南角这名字也挺有意思的,又有意义。总比我苦苦想些酸词来凑个名字强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霍聊安点头赞同道,“就叫东南角。明日我去寻个人,将这三字题在你的门匾上。”
“嗯。”宁长曲笑着点点头,又开始四处打量空荡荡的院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她目光转来转去,所见不是青灰色的石砖,就是青灰色的石墙。整个院子好似一处穷山恶水,寸草不生的环境,让她几乎想直接摆座人工瀑布。
“后日出去前,去问刘叔支些银子吧。”见她眉头紧锁,目光四处转啊转,霍聊安大抵也猜出了她是在苦恼这院中的环境。过去此处一直闲置着,自然就没人愿意在此多花心思。若不是时不时有丫头小厮来打扫,宁长曲兴许还不能这么快住进来。
“不必了,我自己有点银子。”宁长曲指着屋中道。她这几日吃霍聊安的,住霍聊安的,就是去医馆上药,用的都是霍聊安的钱。往后还要在霍聊安府上白吃白住一段时日,她是真不好意思再拿霍聊安的钱,去买自己的东西。
何况,她之前从车厢中扒拉出的那些银子,还一点儿都没碰呢。
闻言,霍聊安亦想到了宁长曲那几箱丢在荒郊野岭的金银。她当时带走的包袱不大,里面还放了衣物和食粮。即便拿了些银子,又能有多少?往后她在寥国的日子可不比上壅,没人能任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一点儿银子,势必有更重要的用途,如今他能帮她省下多少便是多少吧。
思来想去片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委婉的理由。指了指空落落的院子,霍聊安别扭地道:“日后这些摆件你也带不走,横竖是要留在我府上的,又怎么能花你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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