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湖沉船事件告一段落,却可料想,次日必定是甚嚣尘上的焦点事件,究竟会产生何种影响,无人可知。
事件扑朔迷离,主角六人,而始作俑者却犹如幕后黑手,不显山不露水,也不曾留下什么把柄。
这就是主角六人的郁闷之处,如今见到祁云叶和司静倾,一道道目光如刀,宛如实质,向二人杀来,狂暴凶猛。
祁云叶泰然自若,司静倾怡然不惧。
凌珠躲在角落,有些战战兢兢,大肥猫跃起,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抱在怀中,莫名心安。
吴杰羽旁若无人,祁云丰战对哥哥姐姐讪笑起来。
祁云幽菲和祁云丰悬狠狠瞪了一眼祁云丰战,后者又憨笑起来。
林危近气势磅礴,犹如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杀神一般,却震慑不住一人,不由暗暗心惊,目光环视,不怒自威,却微微皱眉。
吴杰羽,祁云丰战……这是,司静倾?!
林危近收拾过的权贵不在少数,什么得势皇子,什么高官后代,强者子嗣,他统统无惧,收拾起来毫无顾虑。
这画舫之中,祁云叶便是第一软柿子了,打一个比方,若说吴杰羽是鸡头,祁云叶就是凤尾,高贵无用。
而司静倾……根据都监门资料来看,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或可各打五十大板,不过,林危近看到祁云叶,想到祁云幽菲一方怨气主因便是祁云叶,他心中便有了最佳处理决定。
捏软柿子!林危近下定决心,若是彼此权势一般无二,他便公正无私,尽数收拾,可若有软柿子捏,谁愿跟后台硬的人死磕?他若绝对的公正无私,晚年必定死相凄惨。
“叶公子,辛公子言道你寻衅滋事,更怂恿朋友投掷神印炸毁楼船,你可知罪?”
林危近威压凌人,上来便给祁云叶扣了一个帽子,大小长短正中合适。
“罪?轮到你审?”
祁云叶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都说林少府公正无私,他本就怀疑,如今倒是证实了,都是吹嘘之言。
“叶公子不曾怂恿我。”
司静倾当场就跳出来反驳,一点面子都不给,指指梵钰卿,又指指梵通华,说道,“她仗势欺人,仗着楼船高,给我们泼残羹冷炙。他也是,恶言犬吠,令人发指,我岂能忍?便随手还他们一个神印大餐,他们吃不消,可是怨不得我。”
“胡说八道!”
“血口喷人!”
林危近面色一黑,你投一堆神印炸人,炸死人家你倒还怪人家扛不住,怨不得你?简直强盗逻辑!不可理喻!
他已经懒得在此扯皮了,陡然挥手喝道:“休要胡言!统统跟我回都监门!是非功过由律法裁定。”
画舫内众人昂首挺胸,一身正气,都觉得自己占理。
季素味一方比较安心,因为林危近明显有针对祁云叶的意思,岂不就是要偏袒他们?
这是好事啊。
画舫开始快速往岸边驶去。
“我们继续吃。”
祁云叶笑道,拿起一枚鲜果咬得嘎嘣响。
季素味等人一阵腻歪,这厮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啊?还吃得津津有味,殊为难得。
林危近面黑如锅底,已经很久没有小家伙敢如此蔑视他的威严了,在他的威压还旁若无人的进食,简直目中无人,可恨之极!
他嘿嘿冷笑道:“叶公子这是不将本府放在眼里啊。”
季素味等人幸灾乐祸,司静倾不以为意,祁云丰战和吴杰羽却绷紧着脸。
吴杰羽急忙对祁云叶挤眉弄眼,这九十九还说他变好了,扯淡!分明是变得更目中无人,更能作死了。
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放弃人生了啊。
“林少府何出此言?”
祁云叶一脸冤屈,叹气道,“林少府莫非以为威势无双,我就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非也,非也!旁人如此,林少府觉得我也该如此?”
“那是宵小之辈,做贼心虚!我行得正坐得端,林少府又是公正无私,威名远播,定能给我公道,我心中安心坦然,胃口极佳。”
林危近怔了怔,微微一惊,这小子拿话挤兑我,我岂会在意?只是这厮说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捧得还挺舒心……
“无耻之尤!”
“胡说八道!简直不要脸!”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惭愧吗?”
季素味这边几人纷纷呵斥。
祁云叶摇头道:“并非瞎话,林少府确实威名远播。”
“我是说你行得正坐得端,安心坦然是瞎话!”
“你等恶人,吾不多言。”祁云叶冷哼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等速速出去,我怕你等悄悄放屁,令我无法进食!”
“混账东西!”
“你才放屁!你全家放……唔……”
“粗鄙之人!吾不屑为伍,碍眼之极,眼不见心不烦!”
楚亦杰愤愤的甩袖走出画舫。
季素味、祁云幽菲、梵钰卿三女面色阴沉,恨不得当场啐他祁云叶几口,如此口出粗鄙之语,不当人子!
三女亦是甩袖出去,梵通华和祁云丰悬自然不会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