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的紧张一直在持续着,好象没有丝毫缓解的余地。与此相反,紧张的是日本人和当局,坊间的反映,天晴天阴,一样的忙生活。虽说偶有些心悸,睡一觉也就忘却了。
阳春三月,北方的古镇,乍暖还寒,依是棉袍加身,走不出去的困顿。好在河解冰融,春的和熙不远了。
早上,林涵走出家门,买了早点回来,油条和豆浆。
镇间,没什么特别的异象。
在河的一侧又见调集的日本兵和皇协军下乡扫荡,情报的来源多是那一带又发生了匪患。清匪是日局维护当地社会治安稳定的第一要素。扫荡过后,遭殃的无疑是乡下的村民,所谓的匪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近日,这样的举动少些操练,新一轮的清匪,兴许是最后的疯狂。
两年前的那个盛夏,一个月份牌上的黄道吉日。这一天,林涵和结拜兄弟约好,三人一同去县城东北的红石崖逛庙会。其中三弟的家就在紧邻周石庄站附近的一个自然村,出来谋业已有六七年,为人好客,又不失侠义的一面,后来与林涵结为兄弟。结义如结盟,遇事有个靠,尤以出来做事的人。
一大早,从镇上出来,乘火车到达县城,再转乘去张家口方向的车到周石庄站,等到下车以近午时,在三弟家吃罢饭,吸支烟,就匆匆赶往庙会。三弟说,走近路,翻两座山,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庙会很红火,也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小吃、土特产、布匹、农具、祭品,比乡下的集市还嘈杂。一条狭窄的山路挤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来自周边的乡民,也有从县城赶过来的。三人转了一圈儿,又到庙里很正经的敬香拜佛,上了布施,走这么远的路,念的就是这个道白。走庙不管是对神说,还是对苍生之语,若是许了愿,须得还上,不是说说就了事的。社会万象,人间诸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个因果。因果是常识。人的常识,也是民意的天平,神的利剑,别违背了,一但落下,晚矣。
从庙上出来,看看四周,太阳依旧挂在山脊的上空。头一抬,耀得人睁不开眼。走的有些乏,找个小摊歇歇,是家卖凉粉的,每人来一碗,换换口味尝尝,和镇上的一比,一样吃的新鲜。歇够了,该是往回赶路的时候,这时,一件多余的事件发生了。
从山的一边跑过两匹马,远远望去,一红一白,沿着山路疾驰,溅起一溜烟尘。骑在马背上的人,在太阳的掩映下,凸显两个剪影。近了,慢慢的停下。马在山路上侧转,腾跃,骑马的人掏出枪,朝天一扬,而后策马远去。
瞬间,从山顶传来的枪声,击碎了前来朝圣的信徒,顿时,人群哗然。有人喊道:“土匪来了!”庙会的混乱转眼间如炸了锅似的蚂蚁,你东我西,忙着逃命。事后民间传言,死伤惨烈,惨烈到何种程度,云云。
第二天,早早起来,在官道上拦下一辆军车,恰好也是回白水镇的。回到镇上,下车看见日本人和皇协军正忙着出发,一问,才知是去清剿红石崖的匪。之后,清匪的次数多了,渐渐明白,这清匪就是一个应差,早出晚归。
回到家,陆得秀刚刚起来。婚后的陆小姐,人称林太太,早间的淡妆,一脸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