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波发现,有时运气来了,你必须得有抓住它的资本才行。副师长的家出了困难,你不仅能解决困难,还要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才行,赵文龙不同于其他人的做事方法一定是触动了副师长,可接下来赵文龙的一段话让雷晓波更是目瞪口呆。
“老表,要说当警卫员,那还不算啥,你刚才算是猜中了,咱副师长女儿相中我啦!”赵文龙开心地说。
雷晓波一脸惊讶,立刻问道:“什么?副师长女儿?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副师长家里难道不反对?不是我打击你,他们能看上你这样一个土老帽?”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先申明,不是我主动的,是副师长女儿追的我,刚开始我还不答应呢!那女孩也是当兵的,跟我一年兵,就在我们师通信营,去年暑假她回家的时候,对我一见倾心!哎,太帅了就是没办法!”说完,赵文龙还不忘用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寸发。
雷晓波听后,有些无语,他用一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我看一定是那小女孩眼瞎了,就你这副德性,她能看上?”
“咦?老表,我感觉除了没你个头高,其他哪块不如你?特别是下面,要不要咱比比,看看谁的鸟大?对了,现在杂草该长出来了吧?”赵文龙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这一年时间怎么还没把你那鸟给整老实了?要不我今天替民除害,先阉了你再说?”说完,他就向赵文龙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得了,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真的,师长两口子知道这事后,也不反对,越看我越喜欢!”赵文龙一脸得意。
雷晓波心想,赵文龙这小子估计命里就有桃花运,上技校时身后就跟了一帮,自己最后还惹了一身骚,没办法躲才往部队跑,结果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副师长女儿的心上人!后面这几年,他的个人发展应该会有不少机会。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刘洋曾经给他说的那些八卦,不曾想,赵文龙现在也变成了八卦的一部分。
“我可警告你,这种关系你一定要处理谨慎,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就放心吧,不过,你先不要跟家里说,我怕爸妈他们一天到晚唠叨个不停,等有了确信再告诉他们不迟!”赵文龙说。
雷晓波临走前,赵文龙问他是不是真的和林梦雪断了?他想了很长一会后,朝赵文龙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第二天早晨,四队一名提前返校的战略思维俱乐部学员突然找到他,并递给他一封信,说:“昨天回到队里,教导员让我整理队坐班员抽屉时发现的,当时我还纳闷你的信会在这里?估计是收发室整错了!”
雷晓波接过信后,发现落款为“浙江宁波优客家私集团有限公司”,时间是1997年12月9日寄出的,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信封上的字迹有些潦草。雷晓波有些困惑,这是哪位寄的呢?
打开信后,雷晓波彻底惊呆了,熟悉的隽秀字体,一看便知是林梦雪写的。看完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去宁波找她!这个想法对一个已经返回学院报道的学员实在有些大胆,雷晓波也知道,可他已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找到了队长张志强的家里。队长说还有五天就要开学了,来得及吗?雷晓波说一定保证按时归队。张志强也没再问什么,只提醒他要注意安全。临走前,雷晓波问队长知不知道BP机是怎么呼叫的,张志强一脸惊愕,雷晓波说这不是整天待在军校,没见过世面吗?
确定去宁波前,雷晓波觉得必须要搞清楚林梦雪现在的位置,到底是在老家还是宁波?他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林梦雪的老家电话,跟她的奶奶耐心地说了半天,最后才知道林梦雪已回到宁波。
出发时,他拿出了这一年多的所有积蓄,再加上返校时,姐夫郑士龙私下里给了他六百块钱,说家里风俗,必须要给小舅头第一次正式见面礼,雷晓波当时就给了小外甥,可姐姐雷芳死活不要,说他还是个学生,等以后工作了再给不迟。
如果坐火车的话,不仅要中转,而且时间肯定来不及,于是雷晓波决定坐飞机,可手头上的钱估计只够买来回机票的,随后他又从队里其他战友那里借了些。
下午两点多,雷晓波赶到了机场。在售票窗口处打听到最近一个去宁波的航班是晚上六点,他便立即买了该班次机票。
在飞机上,雷晓波一直在琢磨着见到林梦雪该如何去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可是他已顾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世俗规矩,林梦雪既然能在信中推心置腹地说出心里话,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还要继续装作无动于衷?还有,一想到老板娘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就特别心疼林梦雪,一个女孩痴心地追赶,痴心地寻找,最后变成撕心裂肺般的迷茫和无助,那种感觉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最有体会。
晚上八点多,飞机降落在宁波栎社机场。离开机场前,雷晓波立刻找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林梦雪的BP机留言:刚到宁波,请回复7321394,雷晓波。五分钟后,他接到了林梦雪的电话。
那天晚上,林梦雪七点多钟才从办公室回到家,春节后上班不到一周,自己情绪极其低落,几次将公司业务数据整错,若不是其他同事提醒,还有汪向东的说情,估计她都该失业了。吃完饭,听到BP机响了一声,林梦雪打开一看,她惊讶地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在那里愣了近两分钟,才赶紧跑下楼,拿起家中电话便拨了回去。
“喂,是雷晓波吗?”林梦雪极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还不忘四周瞅了瞅,生怕母亲在偷听。
“是我……”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林梦雪兴奋地说。
“我刚下飞机,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打车过去!”雷晓波说。
按照林梦雪提供的地址,雷晓波大概用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刚下出租车,他借着明亮的路灯,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风衣,脖子上系了一条白色围巾的女孩,正在不停地跺着脚,来回地张望,不错,那个女孩就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了多年的林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