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站着南明。
“该换班了,孩子们。你们怎么敢公然违反我的规定?”
“我的”二字被加重了;关瞻心里一松。
“像不像?”南明问,手指绕着头发。
她淡淡地观察着众人脸上或惊愕或审视的表情,挑了一下眉毛。
“像就没事了。”南明无所谓地说,“这是个拥有自体记忆的、受操控的傀儡。有点像带遥控器的人工智能。呃——不确定能糊弄充卜多长时间……”
“这就可以了。”关瞻说,单手捋捋头发,“很像。你能不能再做个傀儡,代我去接受训练?”
瓦女士带着几个人往回走,南明打量一下他的伤口,拒绝得很干脆:“不行。”
她在车库门口偷偷塞给关瞻一瓶药液,瓦女士看看来换班的四个人,算是打了声招呼。
“首长想见见您。”其中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对瓦女士行了个礼。
傀儡瓦女士点点头,那男孩眼睛一转,看见了关瞻带血的衣服:“女士,外面有危险吗?”
瓦女士的脸阴沉下来:“是楼里的钢筋掉下来了,孩子。他的伤口不会有大碍。”
这说辞原本并不很令人信服——不过由于是从瓦女士嘴里说出来的,男孩信任地敬礼,说了声“是”。
这样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当天晚上,瓦女士还好心地为关瞻请了病假。
此后一连几天,关瞻白天都躲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瞪着太空舱顶发呆,思考下一步动作或是晚上的狩猎对象。
南明“傀儡师”的身份暴露之后,巡夜的工作自然也就交给了四个劣质傀儡。
原本空荡荡的车里一下子被五个人塞得满满的,交谈声和欢笑声让狭小的空间内充满温度。
就连升级起来也要方便得多——等到第四天晚上,轮到旧城区北区边缘的丧尸和人皮怪遭殃。
“我不明白。”关瞻用从瓦女士办公室里顺来的手帕擦擦衣服下摆,“不应该是这样的动静。以它们的个性,旧城区应该是水泄不通才对。”
“治安督察都变丧尸了呗。”项永山活动活动肌肉,用脚尖去踢一具腐烂的尸身,“或者我们与世隔绝。旧城区没有超光子幕,看不见也正常。”
距离瓦女士变成傀儡已经有五天了。
当几人轻车熟路地又一次来到旧城区时,交错的探照灯光和薄雾中闪个不停的红蓝灯吓得他们只好把车停在桥上。
“乌鸦嘴。”白悦光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这可倒好——治安督察来了。”
“不是治安督察。”关瞻轻声说。
虽然穿着治安督察的衣服,可是离“人”这个概念还差得远呢。
脓水顺着颧骨往下流,脏了它们气派的督察制服;血液显然已经不会流动了,深色的烂肉中露出森森白骨。
它们的瞳孔全部失了焦,灰败的颜色从眼球中央扩散开来,骇人又恶心。
更让关瞻心惊的是,他觉得它们能看得见东西——无论是上了膛的手枪还是汽车喷着热气的排油管,都显示着它们的行动能力并不像《行尸走肉》里表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