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总不能颠倒,况且还有官差在场。就算将那些人证找来,我想也不会有其它说词的。”
仆务真现在是大汗淋漓,嘴仗输了是小,这种场合下输,回去后不但没出使之功,怕是还会有降级的危险。他也真怕了周复生,没敢再说话。
完颜珣瞪了眼这个蠢货,不再狡辩,冷声说:
“那些事我们就不说了,可能他们慌了神,做出一些错事。你宋国撞死一个、打伤一个就得赔一千二百两银子?要是以前按如此规定,我们也认了。要不是这样,你们就是有意欺侮我大金。这里所发生的事,我们将会报与父皇和所有臣民知道。你宋国对我大金无礼的欺诈,我们将会百倍偿还。”
这番话让许多人都惊到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瞬间升级成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这事就算发生在余端礼身上,他也承担不起。大家都没有办法,只好又看向周复生。周复生还未开口,一个被妒火烧尽心智的年青人站出来:
“丰王言重了,这只不过是周复生敲诈的你们,与我大宋何干?敲诈在我大宋是大罪,我皇英明,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身,看着发话的韩同平,多数人的眼神是愤怒,少数是担心。赵扩看韩同平的眼神是多数人那种,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年青人不错。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赵扩这种身份不好说什么,在他旁边同时站起两人。这次赵佳因为太过愤怒,没能抢过赵询:
“韩大人,事情还未审清,你怎么知道周先生是敲诈他们?莫非你当时也在场?”
赵询以前只是很佩服周复生,并不是佩服他的聪明,他做的童车太棒了,居然能不用马,只踩两个脚踏板就能向前走。
今天赵询又佩服周复生一样,周复生的嘴仗打得太好,赵询已经将他当成偶像。一时激动,也不管身不身份,出声支援周复生。
韩同平根本不知道赵询和周复生的关系,以前认为是赵祥会和周复生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被一个小孩问住,答不上话来。看向韩侂胄,看到的是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周复生朝赵询笑了笑,转身对完颜珣说:
“这位金使大人,你觉得一千二百两银子多吗?”
“不多?对你这种敲诈的骗子来说可能不多。”完颜珣一阵怒笑,周复生左一个金使右一个金使。完颜珣非但不蠢,他还非常聪明,知道使和“死”、“屎”是同音。周复生已听到人叫他丰王,还一口一个金屎大人,听得他怒火中烧。
“我大金地大物博,一两银子可以买数十斤粮食,一千二百两银子就是近十万斤。对于一个平民来说,够她吃一辈子了。”
完颜珣瞪着一双大眼,说得声怒色厉,赵佳和赵询两人直想发笑。周复生很稳得起,拍了拍额头:
“照这样看来,一千二百两银子真是不少。按仆务真仆大人的薪俸,大概要用多少年才能领到一千二百两银子?金使大人别误会,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这一千二百两银子在你金国官员中的份量。”
完颜珣总算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即答出。另一个叫乌柯木的使臣见他没答话,以为他不知道仆务真的工资是多少。没站起来,就在坐位上回答:
“仆大人的薪俸和我差不多,要两年才有那么多的薪俸。”
“一年六百两银子?”周复生小惊了一跳,他以前只知道宋国官员的工资非常高,没想到金国官员也全是些白领。
周复生做出一个很令人不解的动作,他朝仆务真行了一礼:
“仆大人为了国家,不计个人荣辱和银子,实在令人敬佩。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一千二百两银子是他自愿拿出来的。”
“你放屁,”乌柯木本就是个粗人,要不是在这里,周复生不知死了多少次,起身指着他大骂:
“你这混蛋,今日要不将这话说清楚,谁也救不了你。”
没有让大家担心,周复生看着又惊又怒的仆务真说:
“要是我有半点虚言,甘受万箭穿心而死。当时仆大人给银票的时候曾说:这次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认了。仆大人,你要是不敢承认,当时还有十几个保护你们的官差在场,可以一一带来审问。”
仆务真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就如同一个赌运极差之人,在周复生面前连气都没顺过,输得一塌糊涂。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下。
完颜珣又怒又恨,仆务真这样子,已经能说明一切。宋国君臣好久没在金人面前如此高兴了,脸如开心的麻花。事已明了,赵扩朝周复生挥了挥手:
“好了,大家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给周复生上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