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笑眯眯地下去了。
蔚清把帕子放在了袖子里,自然得像那本就是她的一样。
时洐看见了,心里忍不住偷笑,本就已经把他当做了夫君,当做了自家人,她却非嘴硬,还要离开他。
其实,他知她心里有他,一直知。
上了茶,饭菜,他们动手吃了好半会儿,正要离开的时候,客栈外突然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蔚清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帮人恶狠狠地上了二楼,没过多久,就强拉着一个挣扎不掉的姑娘下来了。
嘴里还说着什么:“我们老爷帮你还了债,都说好了的,你居然逃跑了!你要么还债,要么嫁给我们老爷,你看着办!!”
“我没有要让你们家老爷还债,是你们家老爷一个人说好了的,放开我,放开……”
蔚清看着时洐。
时洐:“嗯?”
“那可是你的子民,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胡来,岂不是个笑话。”
蔚清的意思,时洐明白了。
这是要他出手了。
时洐拿起剑直接扔了过去,蔚清一愣,眼睁睁看着那剑柄像长了眼睛似的,一击即中于那拽着女子的男人肩膀上,那男人疼得松开了手,咬牙从他们这儿看了过来。
而剑柄,随着时洐的离开,精准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蔚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身,却突然见那男人拿着剑冲她这儿刺了过来,她脑中一片空白,就听得一声痛哼,男人被迎面一击被打得身子一偏,轻功也拯救不了他的失衡,狼狈地摔在了她的脚下。
同时她的双肩被时洐一扣,身子被他护在了身后。
那女子看到这场面,抬脚就跑向他们,像是寻求庇护。
蔚清伸手拽了她一把,她成功地缩在了他们的身后。
男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狼狈,眼都被气红了,“你,你们,有种的,报上大名!”
时洐扔了三个字:“你不配。”
你不配知道。
男子脸色一黑:“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们老爷是谁,但我知道你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时洐冷冷地说:“还不滚,是趴地上没趴够,嗯?”
“……”
时洐是上过战场的人,光是这一身修罗气场就叫人退避三舍,当即那些男子就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退下再说。
“你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
蔚清:“……灰太狼么你们是,还还会回来的。”
时洐问:“灰太狼是谁?”
蔚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没出鞘的剑,心想这个人连剑也没拔,就把人给吓跑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帝王,谁适合做帝王呢。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转头看这姑娘,却已经给他们跪下来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小女子愿给你们当牛做马!”
蔚清:“不用。”她扶她起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子沉痛道:“家父欠了债,被失员外还了,却要让我嫁给失员外,这是他们说好的,与我无关,我自然不愿意,就逃出了家里……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你父亲怎么这样啊?”蔚清难以理解,“他把你当成了什么。”
“太阳底下无新事。”时洐却没什么反应,想当初,战场附近,受之连累,换孩子吃的都有,都是为了那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像现在这女子的逃亡,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而把父亲丢下了。
蔚清说:“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女子闭了闭眼,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到了哪儿都会被他们找到的。”
“你叫什么?”蔚清问。
“我叫尹绕。”
蔚清笑了笑:“我叫蔚时,身边这位是我的兄弟,叫时清。”
时洐愕然地看着蔚清,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裳。
蔚清瞪了他一眼。
时洐:“……”
他什么时候改名字叫做时清了?
身边的奴才低头忍着笑,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太好笑了。
尹绕原本感激地看着他们,相互介绍后突然又跪了下去:“求你们收留我吧,你们有武功,定能护我。”
“可是……”蔚清想他们过会儿肯定要回宫的。
蔚清说:“我们不是这儿的人,我们是要走的。”
女子立刻讲:“我也要走,我也要离开这儿!”
蔚清看向了时洐。
时洐冷漠地无视了。
自己招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蔚清扯了扯他的衣服:“要不,我们把她送出京城,再回?”
时洐瞪她:国不可一日无君!
蔚清翻了翻眼皮:“难道我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时洐:“……”此乃诛心之语,他脑壳又有点痛了。
“好吧。”他点了点头,妥协。
自己娶的妻子,跪着也要宠完。
蔚清说:“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她赶了一个附近的城镇,到了当地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摆脱了这女子了,原本想的是挺好的,可刚出了客栈,就被人包围了。
带头的从后头跑过来,蔚清一看,果然是去而复返的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时洐没什么耐心,利剑出鞘,先一步搁在了“东西”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是真的想死了。”
“东西”面色煞白,擒贼先擒王这招吓得他立刻腿软,跪了。
这速度,这速度,实在是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吧!!
“求,求饶命啊!!!”
“还来吗?”时洐问。
“不,不来了!!”
于是,恍若闹剧一场,那狗东西带着带来的一群人又如鸟散状跑了。
蔚清忍不住笑了笑,走到了时洐身边,抬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时洐看了她一眼,冷硬的轮廓才微微温和下来。
女子原本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回头看到他们亲昵的动作,瞬间:“……你们,你们是断袖?”
蔚清噗嗤一声笑了出口。
时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回:“正是。”
女子:“……”
因为走的慢,就分了两个轿子坐,蔚清和时洐自然是坐在一个轿子里的。
想到那女子的反应,蔚清简直笑倒在时洐的怀中。
看着她东倒西歪的,时洐可谓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了怀里:“别乱动。”
蔚清说:“喂,皇帝,断袖之情,你可同意啊?”
“……那是断袖之癖吧!”时洐说。
“是情。”蔚清纠正道,“你可是皇帝,你同意男子和男子成亲吗?你若同意,旁人必定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