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不知姑娘了解柴陵的难民区吗?”陈尘把玩着手里的稻草,脑海全是难民于寒风下裹着枯草而睡的场景。
羽娆点了点头,这事也不算秘密。
“是听过,只不过哪是难民居住的地方,淳公为了保护他们,并不允许我们与之接触。”
陈尘苦笑了声:“我去过哪里!”
“公子为何会进难民区?这不符合柴陵的规矩啊!”羽娆面色变得严肃。
是有不少商客对难民区好奇,却从来没人进去过、
进到柴陵难民区的人也从未出来过,据传哪里虽然不富裕,却是一片祥和景象,所有难民一日三餐都可饱腹,且没有战乱和瘟疫的威胁,大家都非常团结友好。
“只是机缘巧合,不过我却从哪里发现了一个秘密!”
陈尘将手中的枯草递了过去。
羽娆接到手中一探,疑惑重重。
“这...这不就是普通的稻草嘛!”
“这是柴陵难民区最多的东西,也是他们抵御寒冷的唯一屏障!”
陈尘说完,两人对视过后,羽娆有些不懂。
“柴陵难民区并不富裕,毕竟大家依靠淳公救济生活,一切行居所需必是有限,以枯草取暖也能理解,可有何不妥?”
陈尘眉头一挑,起身从腰间取出十枚铜币,又是放在桌上:“姑娘若是觉得没有不妥,可看看这十枚铜币!不知十枚铜币能救多少难民的命!”
“十枚铜币不多,但对难民来说也能拮据度过数日!”
羽娆不清楚陈尘这番言论想要表达什么。
“柴陵是雾国有名之地,日日往来商客不断,入城金一人十枚,聚水成江,积少成多,难道连一床取暖,一扇木窗木门,都提供不起?”
“这...”羽娆被问的无言而对。
陈尘深吸了一口气:“难民区中除了一日三餐的寡淡汤水,与城外的荒地几乎无异,这与传闻显然有悖!”
“也许是这些钱都用来建设城防,扩建城池,从未给难民提供更安全更舒适的未来!而且传闻大多会有些夸张!”
羽娆试探着开口,她虽然知道淳公的一些秘密,不过与难民区无关,与柴陵的城中规则也无关。
且柴陵对待难民的收养在雾国盛名已久,从未有人提出过质疑,单凭陈尘几句很难改变她心中的固有思想。
即便淳公在某些方面是她心中的恶魔,却也不能否定他对难民的照料得到广大认可。
“城防建设!”陈尘摇头笑叹,也不反驳,重新回坐,将铜币收纳囊中,再次开口:“如此倒也说的通,可姑娘忘了今日城斗之税的事了吗?”
“这件事有什么古怪吗?城斗税在柴陵历来就有,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
“当然古怪,一代盛名之下的谋士竟有铁算子这等奸诈之辈,淳公为何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羽娆听到这里,浅浅而笑。
“公子可能误会了,铁算子的奸诈柴陵之人都有耳闻,淳公之所以对其容忍完全是因为此人算数之道极佳,为统筹整个柴陵商贩,非他不可!且此人行事还算收敛,只是收些小恩小惠,真正触及淳公惠民政策的事,他不敢做!”
“哦?”陈尘看着眼前无比自信的羽娆,露出了一副好笑的神态。
羽娆与他在难民区看到的那些个难民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姑娘为何要杀淳公?”
突然,陈尘的一句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结。
羽娆面色惊变,脖颈微动,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不敢开口接这句话。
陈尘嘴角划过自信笑容,绕过羽娆一圈,站在其身后,双手撑在桌上。
羽娆身躯抖动,耳后的一股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姑娘如此推崇淳公,却想杀淳公,实在令在下费解!”
陈尘轻声却如魔幻之音,萦绕耳畔,传入羽娆心中。
“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羽娆俯身躲闪,站到一旁,警惕的看着陈尘,左手伸到袖间,握住一柄袖珍之剑。
“真的听不懂吗?还是装作听不懂?我们可是朋友,不必对我隐瞒!”
陈尘微微一笑,坐下后自饮一杯,仪态惬意。
羽娆呼吸加重,目光越发警惕。
“公子口口声声表述着与淳公敌意,说的理由却都是入城之后才看见的景象,入城前公子又是如何敢称淳公是虚伪之人?”
陈尘如此直接的试探她,若是不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是淳公派来的细作。
“早在城外我就已经告诉了姑娘答案!”陈尘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