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和浑身紧绷:“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有没有弄死过人我怎么知道!还有,我几时同她交好了?就她眼睛长头上的蠢样,谁要跟她交好!”
梁秋和巴不得叶茹茹早日被周邑扫地出门!
“行行行,你没跟她交好,赶紧说,到底有没有,别浪费我时间。”梁十七有轻微的洁癖,厨房不算,只在私人场所,梁秋和这里跟猪窝似的,她快撑不住了。
梁十七一心情不好,就喜欢板着脸,冷眉冷眼,看着特别渗人。
梁秋和被梁十七教训过几次,也学会了看她脸色,不敢触人眉头,憋屈地点了点头。
“二丫。”
房门打开,二丫听到传唤进来,福了福身:“小姐有何吩咐?”
梁十七站起来,朝梁秋和点点下巴:“她说,你写。”
“奴婢这就去办。”
二丫手脚麻利地找来笔墨纸砚在桌上摊开,梁秋和被梁十七颐指气使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青。
“二小姐,请说。”二丫笑眯眯地看向她。
梁秋和:“……”她怕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遇到这对土匪一样的主仆。
梁十七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她听着梁秋和的口供,眉眼逐渐染上了寒霜。
临安叶府,书房内。
“一个人都没回来?不可能,他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哪能可能敌得过七人围杀,无影楼究竟怎么办事的!”梁康裕拍桌怒吼。
来禀报的下人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道:“汉口县官府张贴了七个杀手的画像,怕是凶多吉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些杀手身上背负了近十条人命,是潜逃在外的凶恶之徒,官府随便抓一个都是大功一件,更别说一次抓七人,那知县怕是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出来。
下人尤嫌消息不够刺激,又在梁康裕怒火上浇了一把油:“无影楼此番损失重大,他们楼主说,最近半年里都不想再接到任何有关杨鸿云的单子,以及,他希望您能把账结一下。”
因为无影楼任务失败,楼主也不好意思收梁康裕全款,很大方地给他打了对折。
梁康裕捏着账单的手不停地抖啊抖,似是要把上头的数字盯出一个洞来。
什么无影楼,连个十六岁的瘦弱书生都对付不了,还敢称自己是大周朝第一杀手楼,浪得虚名!
“你先下去。”
“是,属下告退。”
待下人离开后,梁康裕脸上阴云密布,纸张随手往桌上一甩,眼神掠过一抹凶狠之色。
好你个杨鸿云,能耐倒是不小。
他动不了大的,难道还对付不了小的么。
哼,总有他跪着求饶的一天,届时,他定让他亲自将驿邮双手奉上!
梁十七从梁府出来已快到晌午,她进门无人敢拦,离开时梁秋和就差跪拜三方诸神,希望这尊煞神以后别再来了。
姚秀慧拍桌子骂她:“没出息,你以前欺负她的劲儿去哪了,怎现在看到她还要躲。”
“不然呢?跟她硬碰硬,打得过她么。”
梁秋和这段时间经历过世间冷暖,看开了不少,她懒得跟姚秀慧掰扯,也不想听她说话,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她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你!”姚秀慧怒其不争,“你现在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梁秋和闭上眼,充耳不闻。
这种话,她听太多了,刚开始还会感到自责,如今一颗心已然变得麻木。
姚秀慧起初还担梁秋和怕她想不开上吊自杀,后来见她精气神不错,也没再起不好的念头,便收回了那份小心翼翼,开始嫌这嫌那,有时姚秀慧心情不好,梁秋和多吃一口饭都得念叨半天,活像她欠了梁家似的。
梁秋和待在梁府受尽白眼和冷嘲热讽,曾经对她惟命是从的弟弟,打从她被休后再未踏进过院子一步。
而她的亲娘姚秀慧,看似对她照顾,实则是想榨尽她最后一丁点价值,好为梁斌铺路。
梁尤新收到她被休的书信后,一句“生意要紧,走不开”便将她打发了,完全没有想过去林家替她讨回公道。
她现在的处境,和当初被全家厌弃的梁十七又有何差别?
梁秋和自嘲一笑,泪水划过眼角,没入鬓发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