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何得知?此等绝密之事,你又从何得来?”胡功武像忽然回过神来,指着朱壁正。
“这个嘛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此纯属鄙人之私事也!”朱壁正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
“好了,现在,就依胡巡抚,咱们,进入正题吧!”
朱壁正将茶杯轻轻的放在脚边,不慌不忙地坐直了上身。
“巡抚大人,您剿匪有功,平南归来之后,便被皇上擢升为封疆大吏巡沪江。可您也应该清楚,皇上为什么要将您派到沪江省来?只因为,这沪江省,自古以来,可是斯文之地,礼仪之乡。然而,您可知道,这老百姓,是怎么看您的吗?”
“怎么看我的?这倒没想过。我倒真想听听!”
胡功武不屑地将手中的笔,重重一丢,在案几上滚动了一番,又重重地掉在地上。
“胡屠夫!”
朱壁正毫不畏惧地吐出三个字。
看着胡功武满脸的络腮胡子和一双凶狠的豹子眼,朱壁正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入深渊。
“哈哈哈有意思!”
胡功武先是一惊,然后面色大变,正欲怒,突然,面色又缓和起来,皮笑肉不笑起来。
“听说您在广西柳州,曾将10余名匪徒当街剖腹,可曾有此事?”
朱壁正正色地对一脸凶恶的胡功武,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是,又如何?这帮匪徒,若不杀鸡骇猴,今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来!”
胡功武先是一惊,很显然,面前这个人来头不绝不是什么真的闲云野鹤。
“可是,我却听说,这群匪徒之中,有一个还是不到十八岁的无辜少年!”
朱壁正话锋突然一转,声调变得十分激越:“你,好大喜功,你手下人,便投其所好,将无辜之人,乱捉来充数,以便骗取朝廷嘉奖。你用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你官袍,从从六品一跃为正四品。你,夜里就不做噩梦么?”
“你!来人哪,将这个口无遮拦,胆大妄为的狂徒,给我拉下去!”
胡功武大怒,吆喝一声,一旁的皂吏蜂拥而上,正要上前扭住朱壁正。
“慢!鄙人功名在身,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朱壁正大喝一声。
“功名?在我的大堂之上,谁承认你有功名?不过是一个落魄秀才,一个屡试不第发了风,陷入魔怔的狂徒!”
“给我捉拿下,重打五十大板,再关紧地牢!”胡功武又拿起砚台当做了惊堂木,狠狠一拍。
“哎呦喂”那群饿狼般的皂吏正要靠近朱壁正,突然被一根钢鞭抽到脸颊,齐齐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空中只见一条白色的银蛇在飞舞,而那银蛇,正是从朱壁正袖子里飞出来的。
“就凭你们?”朱壁正冷笑一声,嘴角对着一丝轻蔑。
他将钢鞭一收,那钢鞭迅速地收拢,自动卷成一圈,最后变成手掌大小的一个钢球,朱壁正缓缓地将其放进袖子里。
“胡大人,你以为,杀死了我,你的恶行,便不被暴露?你错了,大大地错了。皇上派去的密使,早已将你的行踪,密报于皇上。据说,皇上在内廷,曾暴跳如雷,本欲趁你进京,密使大内侍卫将你捉拿。后来,孙学士,再三劝说,才留你一命,并赞你是朝廷干将,若杀此干将,以后再也无人敢应对匪患了。于是又擢升你为沪江省巡抚,希望你能在这斯文之乡,受人文熏陶,能改过自新。”
朱壁正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让胡功武目瞪口呆。
原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吐露,便可以瞒天过海,熟料,皇帝早已了然于胸,不由得,冷汗涔涔,不一会儿,便湿透内衣。
“先生,你果真,是一位闲游此地的读书人?”胡功武看着朱壁正,不由得狐疑起来,朝廷中秘事,他又怎了如指掌?
“巡抚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您只需知道,我今日,是救你命来了!你若听我一句,便可保性命无忧,若一意孤行,则死期近矣!”
“怎讲?”胡功武诧异地问。
“大人近日,可将一名青楼女子打入死牢?”朱壁正见时机已然成熟,这才将正事托出。
“此女荒淫无道,不知从何得来些淫邪机巧之药,害死顾大主考,本府若不将她打入死牢,莫非还要将她放了不曾?”胡功武嘲弄道。
“不错,胡大人的确应该将她放了!别说你的官运,连你的性命,都系在这一小女子身上,大人,您信么?”
朱壁正似乎胸有成竹地看着胡功武:“祸到临头,莫非,胡大人,还能坐以待毙么?”
正说着,突然几个衙役匆匆走进来,对胡功武说:“大人,不好了,外面有一群女人在擂鼓喊冤!”
“女人?”胡功武有些诧异。
“是醉香楼的鸨母带着一群妓女过来喊冤!”
听得衙役的回复,胡功武冷笑一声,像是自嘲:“今天,是个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