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如此森严的宫禁,怎能混进去刺客?
想到这,鲁王不禁韩涔涔了,终于,还是拿他鲁王开刀了。
他后悔,从前怎么会如此傻?还真相信所谓的韬光养晦?
相信自己荒唐不羁就真能哄得住他们?
只不过是,那时的延龄,甫登大宝,天下动荡不安,需要他鲁王爷帮他坐定江山。
如今,他羽翼渐丰,朝臣们对他的信任也日益增加,一帮清流已经完全站在他那边了去了。
狄观澜平定了南方的叛乱。
陆守拙挡住了忽力戈几十万大军。
据狄观澜手下的密报,青莲帮暂无作乱迹象。
剪除异己的正好时刻。
此时不拿他鲁王爷开刀,更待何时?
鲁王认定,这一场宫廷谋杀案正是延龄自导自演的,毫无疑问。
否则,怎么会不惜从私房钱中拿出一万两白银为唐德建造陵园?
还不允许大臣们提出任何异议?
鲁王仿佛如梦初醒,此刻,他才明白,那龙座上,绝不是个少不更事的娃娃。
从前,他太小瞧他了。他从一条小蚯蚓,慢慢长出了鳞,长出了须,长出了牙,长出爪。
永王和陈王退去之后,鲁王在象牙床上,辗转反侧。
他在黑暗之中瞪着眼睛,回想着自己这前半生。
打小妾珠儿给他生了王子后,他突然就烦腻了那些涂脂抹粉的男宠。
他抱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小人儿,一双黑豆似的眼珠子盯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胡须。
老来得子,这突如起来的幸福,让他几乎眩晕。
他得为那孩子挣来一片天下,最起码,这爵位能由他世袭。
但这孩子,延龄能容得下他吗?
等他百年之后,延龄能容得下他的儿子吗?
斩草,必然除根而后快。
没有他的庇护,随意罗织一个罪名,就足以让这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他想到这一层,不觉寒意侵身。
生在皇家以为是上天给的福祉,谁知道,这其中的刀光剑影?
谁知道这中间的苦苦煎熬?
鲁王躺在床上,估算着自己的力量。
兵部尚书算是自己人,刚结为儿女老亲家。
只是这混账东西仍不能让自己省心。
虽说最近不往外跑了,然而作天作地。
这不,最近又因为这女婿光青楼之事,厮打成一团。
将孙家的这位混世魔王打成个乌眼鸡,不敢出门见人。
还是散朝时,亲家将他叫一遍,十分尴尬地告诉他的。
让他劝劝郡主,儿子虽然无赖不顶事,可终究是个爷们,这乌青着眼出门,叫他面子何村?
亲家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不准他娶妾也罢了,连青楼也不许他去沾沾荤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儿子可是从没追究过郡主从前的不堪往事的。
夫妻之间应该相敬如宾,而不是像他们俩一样,相斗如鸡。
鲁王一脸的尴尬,只好不停地点头称是,这位亲家可是他的重要支持者,得罪不得的。
只好怪罪女儿:这个孽畜到了婆家,还是一样恶性不改。
这让他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