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声冷笑,在乾清殿内传开。
“顾大人,你贵为文官之首。这罪己诏想必已经起草完毕了吧。呈上来让朕看看!”
顾秉谦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皇帝语气中的愤怒?
“臣不曾起草诏书。望陛下鉴谅!”
顾秉谦并不接招,只道:“如果陛下需要臣润色,臣下定全力为之。”
朱由校猛地站起身,牙关紧咬,双手用力的抓住桌沿。
“顾秉谦!”
朱由校一声怒喝,吓得众人一惊!
“流星落地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还未有定论。你贵为朝廷首辅。发生如此大事,你不领着众人赈灾解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让朕下罪己诏?”
朱由校咬牙切齿道:“来人,将一众人等给朕轰出大殿,罚没月俸。”
魏忠贤大惊:平日里这个皇帝啥都不管,怎么今天这般生猛了?
“陛下,臣等一片赤诚。为国为民啊!”
“流星为上天示警,臣等受苦不要紧,可不能惹恼上天再降灾厄啊”
……………………
众侍卫一拥而上,将十数位重臣拖出大殿。
魏忠贤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被朱由校瞪了一眼。
“魏公公――!”
朱由校走近魏忠贤,魏老狗急忙跪下。
“老奴在!”
魏忠贤心知皇帝大怒,也不敢多言了,本来他还想帮顾秉谦求下情,毕竟顾秉谦是投在他的门下。
“研墨,朕说,你记!”
“老奴遵旨!”
魏忠贤起身,凑到案前,向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哪认识几个字,只能在旁边研墨,由小太监持笔。
朱由校瞟了一眼,嘴角微扬。
“着令锦衣卫,将方从哲、李可灼、崔文升三人带回京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忠贤一愣,这三个家伙是红丸案的关键,难道陛下要重新调查?
“着工部,以交泰殿为主,修建寝宫,交泰殿的太监、宫女侍卫一并换新,由你全权负责。另,负责膳食的诸员,魏公公也一并找些新人。以后,朕就住在交泰殿了!”
“着东厂人员,给朕调查清楚流星之事,朕听闻流星落地于恭王厂附近。恭王厂,朕记得是个火药厂吧?工部监管不力,魏大伴你可要认真调查啊!”
朱由校现在对皇宫里的任何人都不信任,唯有这个魏忠贤。
这魏老狗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他那不干净的底子,若是换了一个新皇帝,肯定会死得很惨,相信这点魏老狗也心知肚明。
“陛下这是要长居交泰殿了?”
魏忠贤小声询问道:“所有配置需五日时间,老奴会尽快完成。”
“流星落于火药厂,必是火药厂监管不力,老奴明白!”
魏忠贤文化不高,却不傻:皇帝摆明了要将爆炸之事定为人祸,哪能真的如群臣所愿,将大锅顶到自己头上!
朱由校长叹了一口气:“魏大伴,你给朕做了不少事情。朕不管你手段如何,只要达到目的即可。听说你的名声不太好啊!”
魏忠贤小心地抬头,看着冷笑的朱由校,心里不免打了个冷颤。
“老奴只知道侍奉皇上,所谓名声,我一个阉人要它干嘛!”
朱由校笑得很阴:“朕看你不知道啊!”
魏忠贤心里一惊,皇上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只是一时不能理解。
魏忠贤见朱由校挥退了小太监,心领神会道:“陛下移住交泰殿,又调换内侍、宫女和太监。莫不是…………。”
朱由校轻轻拍手,道:“我明朝开国两百余年,你知道有几位死于非命的皇帝吗?”
魏忠贤吓得又急忙跪下,道:“老奴不知!老奴该死,让陛下陷于危境而不自知!”
魏忠贤的冷汗都下来了:陛下的这番操作,很明显是感到了某种生命危险,而自己却一点没有察觉着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