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面对面像双雄对决那般对峙着,身上都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强硬、不可抵抗。凝重的空气好似充斥着呼啸而来的山雨、飓风,冰层下潜藏的暗涌伴随着小宇哇哇的哭声好似一触即发。
一旁不知所措的许应琴哆嗦着嘴唇赶紧打圆场:“两个祖宗,有话好好说。”
她缓慢而艰难地起身,驼着弯曲的脊背,走到顾恒远身边拉他坐下。
宁思露端着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
“怎么了?你们两父子又抬杠了?大过年的,有没有消停?”
顾挺之缓和了下来,走到小宇身边,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宇抱了起来,拿纸巾帮他擦眼泪,对宁思露说:“妈,小宇有些闹腾,我带他先回去。”
宁思露把水果放在茶几上,不悦了:“是他闹腾,还是你闹腾?”
顾挺之干脆开诚布公:“妈,为什么你们对韩越有这么大的成见呢?”
宁思露:“打住,今天都别提这事。”
顾挺之:“不是已经提了吗?”
宁思露:“别和你爸计较,他也是为你好。”
顾挺之:“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而不是用父亲的权威绑架我,给我脸色,去贬低韩越。”
顾恒远气还没消,坐在沙发那头的气话又伺机传了过来:“你是我儿子,我说两句都不成吗?”
顾挺之理直气壮地回敬他:“可我更是个成年人,你首先应该尊重我。”
宁思露不耐烦了,再次制止:“你们都别大声嚷嚷。”
顾挺之拿过沙发上的羽绒服,给小宇穿着,拉上拉链,一副要离开的意思。宁思露当然不希望他们离开,以商量的口吻挽留道:
“真要走?还没有放烟火呢。每年过年不是都在这里睡的吗?反正奶奶是要住在这里的,你不是要多陪一下奶奶吗?”
“不了,小宇认床,换了环境会闹的很厉害,他哭起来,谁都别想睡。”
宁思露:“不碍事的,我们都不用上班,晚上睡不好白天可以接着睡。”
顾挺之一脸认真又无奈地说:“妈,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而是我希望你们在我的情感问题上多给我一些自由选择的权利。”
今天,宁思露无论如何不想和顾挺之探讨关于他的情感婚姻,关于韩越。总之,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像富人和穷人的关系,贵族与平民的关系,资本家与工人阶级的关系,永远不可调和一样。此时此刻,不是一个好时机,她只想一家人好好过一个年。
“以后我们再说你和韩越的事情,今天先好好陪陪奶奶,陪陪我们过年,好吗?”
“妈,我明天再回来吧。”
宁思露有些失望,既然顾挺之坚持回去,又答应明天回来,也不再坚持什么。